“等不了。”陆时淮说。
“我怕你反对,只敢在你昏迷的时候替你做决定。”
“你一次次妥协,迟迟无法下手,如果我不逼你,你还会继续拖下去。”
陆时淮冷静地指出事实:“战争是无法避免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林翎看似冷漠,实则多情,他心中装的太多,所以显得无情。
他的心太过柔软,只有必要时才会将敌人赶尽杀绝。
也许是他站的太高让人忘了他的年纪,更让人忘了,曾经的林翎也是个明媚爱笑的少年人。
他也会犹豫,他也会犯错,他不是工作机器,更不是某些人谋夺权利的工具和跳板。
他的心脏会跳动,脑子会思考,他是有喜怒哀乐的人。他会有人爱,他会去爱人,他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更会有恋人,有属于自己的家庭。
他不需要事事做到最好,哪怕做错了,他身后的人会为他兜底,会想办法纠正,帮他解决。
林翎永远不是一个人。
他们不需要他一直遮风挡雨,帮他们处理工作。
就如这偌大的帝国,不需要他不眠不休地守护,他需要放手,让更多人成长。
有很多热爱它的人,他们会如林翎一般爱着它,守护着它。一个人的力量很渺小,但千万人的力量可铸成铜墙铁壁,可淬炼成利刃锋芒。
他们是陆时淮,是燕离,是穆峥嵘,穆向晚,付明溪,江舒然,沈慕星,卫念……是这帝国的每一个公民。
陆时淮环抱着人,好像一辈子都抱不够一般。
“当然我也有私心。”他很坦然地说道:“只有彻底解决联盟,你才会和我走。”
他能感觉得到,林翎自从上位后,整日待在伊萨赫兰,他并不开心。
他拥有的权势和地位,是普通人一辈子望之不及的,但林翎其实更喜欢自由。
可自由无法守护心中的理想,所以他甘愿自缚囚笼,不得解脱。
林翎将头埋进他的肩颈,低声笑了下:“你对我真是了解。”
陆时淮说:“因为我不止爱你,我还与你相识多年。我知道你不想在这里,你会和我走的。”
就如林翎了解他一样,他同样如此。
陆时淮将人抱紧了些:“我一直记得我们并肩作战的日子,那时候你是指挥官,我每次听到你指挥的声音,我都感觉我能战无不胜。”
“你那时候自信耀眼,把联盟打得落花流水。有一次联盟用了阴招,和你约战好地方,但你等了一天一夜人都没来,后来你发现联盟根本就没想去,单纯耍着你玩。你气得第二天就带着我们杀到他们大本营,我以为你是要打架,没想到你只是骂了他们一顿,把他们营地砸了,烧了他们的物资就走了。”
陆时淮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那些人看到你去,根本不敢触你霉头,一声不吭任你闹脾气。”
“事后,联盟的总指挥还重新和你约了一架,生怕你再和他们闹。”
“你可能不知道,自那以后,你被我们取了个稱号——”
陆时淮胸腔振动,忍不住笑着说出来:“特索沃霸王花。”
林翎抬头,异常嫌弃地说道:“什么破稱号。”
陆时淮压着唇角笑意,一本正经解释:“因为你是特索沃小霸王,没人敢惹,长得又美,跟花似的,那些人只会打架哪会取名,就有了这么个别号。”
“有的人觉得称号太长了,他们还叫你花王,意为花中小霸王。”
林翎无语,回去他就让军团那些人提升下文化素养,一个个的怎么连称号都不会取!
就和花过不去了是吧?
陆时淮继续说着:“还有一次,你回主星复命,没有你坐镇,我们输给了联盟。你回来之后召开线上会,把我们狠狠训了一顿,几个将军更是被你揍得鼻青脸肿……”
林翎窝在陆时淮怀里听着,没有打断,脑子里闪过那些恣意过往。
明明才过去几年,怎么像是很久很久的往事了?
如果不是陆时淮提起,他快忘了他年轻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
那些亲身经历过的人不会用这些事与他叙旧,每次都是严肃而正式的与他谈论工作,叫他职位,私下联系更是没有。
林翎突然感觉自己满身疲惫。
巨大的阴翳凝聚在心口,让他眼中发涩,止不住的倦怠自心中蔓延而上,流过四肢百骸,这沉重的感觉压着他,不断施加力量,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
手指揪住胸口衣服,难过与疲倦的情绪不断翻涌,浓重的窒息感传来,让他手脚发冷,林翎脑子里突然产生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