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紧贴
声音中包裹着赤裸的欲望。
易溯身体没来由地一软, 耳根滚烫，他恨不得捂脸钻进缝里。
林樾低沉克制的声音太具有蛊惑力，易溯都怀疑在系统空间里白琛是不是对自己搞了什么小动作, 怎么这会儿听到林樾的声音心底竟泛起一阵酥痒。
易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愣愣地望着林樾的面颊, 思绪悄然飘远……
现实世界中他因家庭环境逐渐藏起自己的真心, 用暴露在外的尖刺保护自己，他只会去对别人好，却下意识地抗拒别人对自己的爱。
易溯一直觉得自己这种糟糕的性格会注定一个人孤独到老，却没想到月老早已为他牵好红绳, 将扣响心门的钥匙递到了他面前。
那柄钥匙便是林樾。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易溯只是单纯将它当做一个攻略游戏,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鸦青无微不至地照顾, 烛玄明目张胆地护短以及林樾小心细致地呵护让易溯获得了曾经奢求不到的温暖。
他早已深深爱上了这里的一切, 又在不知不觉中将攻略对象的标签从林樾身上摘除, 与他真心相待。
此刻他被对方压在身下, 抵在胸前的双手迟迟没有推开对方, 高筑在内心的建筑此刻分崩离析, 逐渐露出最为柔软的一面。
但是喜欢二字于他而言依旧有些难以启齿。
易溯望着林樾强行压下自己眼底的欲望, 双眸逐渐恢复清明, 随后又涌上自责。
他有股冲动想要托住林樾的面颊，说出心底的两个字。
然而现实没能给他这个机会。
林樾匆忙起身重新背对着他, 脱下外袍盖住易溯暴露在外的皮肤, 他肩膀上下起伏得厉害，深呼吸数次才重新找回正常语调，仍旧遮挡不住其中的颤抖：“我去为你寻药物。”
林樾脸上尽是慌乱, 如若说记忆中的自己仗着易溯的宠爱，做什么都会被无条件容忍，那他现在呢？
口口声声说着帮对方疗伤，眼里却尽是荒唐画面，他非但没有探查出易溯的伤口，甚至还……起了反应。
自己简直罪该万死！
林樾每每想起自己对易溯冷漠的时段都心如刀绞，纵使易溯从未怪罪过他，依旧同从前那般对待自己。可他却不敢再做出逾矩的动作，小心谨慎地不断去试探，在情难自禁时才忍不住用指尖划过易溯的唇角。
所有的动作林樾都会留意易溯的神情，若察觉出易溯有半点不情愿，他就会立刻退开。亲吻已经是他所奢望的最高境界，自己又哪来的胆子，妄图欺身而上，生出非分之想。
明明他一直知道，易溯抗拒过于亲近的肢体动作，自己还……
无尽的愧疚将林樾包裹，往日里因为一个牵手都能骄傲翘起尾巴的人，此刻像是被人浇了一桶冰水，连转身这个简单的动作都难如登天。
他害怕看到易溯脸上的失望，更害怕看到那双始终盛满温柔的眼睛对自己满是怒火。
盖住身体的衣服上还留有淡淡的松香，恍如初见。
易溯扯下黑色外衣，抬头望向面前的背影，记忆中张扬的少年郎肆无忌惮地占据自己的宠爱，甚至还会当着旁人的面理直气壮地吃醋。怎么现在明明寻回了过往记忆，记起了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反倒举手投足间更加拘谨，连同在感情上也变得莫名自卑。
他不由得想起那个荒唐的梦境。
梦中病态偏执的林樾也是小心地捧着名为爱的存在，卑微地低头乞求，生怕它从指缝中逃脱。外表的强大可怖在将心上人困在身下时尽数崩塌，只余下能够溺死人的温柔。
有些相似的心境令易溯心中一紧，难道那个梦是某种预言？冥冥中给他指出了方向？
那日在梦中未能说出的话语，这次他总要鼓起勇气主动捅破那层薄纸，补全林樾缺少的心安。
易溯消除衣衫上的血迹，不再掩饰，轻声道：“林樾，你转身。”
笔直的身影没有任何动静。
易溯继续唤道：“林樾，你回头看看我。”
林樾低垂的头颅微微抬起，依旧没有听从易溯的话，迈开脚步生硬地答道：“我去拿药。”
然而易溯的动作比他更快。
在林樾跨出第二步时，他径直掀开搭在腿上的衣物翻身而起，一把抓住林樾的肩膀，用力将他的身体掰过来，随后心底升起的怒火霎那间熄灭。
易溯正对上那双通红的眼睛。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发觉林樾的眼泪格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