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峰简直就是个吃人的地方……门主白天还告诉自己会早些回来,这月亮都升起来半天了,依旧没见门主回来的身影。
“大晚上的,鸦青你蹲在那干嘛?”
上空突然传出的声音吓得鸦青惊叫一声,空中的沙包也顾不上接,惊恐地转身寻找声音源头。
易溯悠闲地站在屋檐上,瞧见鸦青目光时还极为好奇地歪了歪头。
他也是一时兴起不走寻常路,直接踩着轻功回东峰。
在现实世界当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现在仙术玩腻了,便玩心大发,想感受一下之前阅读的小说中那群江湖人飞檐走壁的快感。
该说不说,比御剑好玩。
尤其是有仙术借力,哪怕再细的枝杈都不会断裂,身轻如燕,也算是圆了他之前的仙侠梦。
夜色下,一路的凉风早已将易溯吹清醒,他跃下屋檐,捡起地上的沙包在手里掂了掂。
鸦青急忙从地上爬起,反复检查易溯身体,确定没有任何被人触弄的痕迹这才放下心。
“北峰那边有为难您吗?您不必忍着,宗主一定会为您做主!”鸦青不等易溯开口便自行脑补易溯被北峰那两个人围在角落受尽各种侮辱,越想越气愤,他快步走在前方,头也不回地冲进东厨,“我给门主备了夜宵,门主先回屋休息吧,我一会给您端过去。”
易溯全程插不上话,就这么听着鸦青愤愤说了一堆,独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为难……自己?
易溯低头想了片刻,不知联想到什么,耳根倏地一红。一时间有些慌张,急忙张望四周有没有人影,手不自觉捏上耳垂,眼神闪躲快速进了屋。
仿佛生怕再晚一瞬,就有人看到他的异样。
夜宵是一碗馄饨,易溯见到鸦青端来的食物两眼发光,细细品尝肉馅的鲜香。
一碗见底,易溯满足地擦拭嘴角,动作突然顿住,他犹豫片刻想说些什么却一时半刻找不出形容词,只能垂下手作罢。
鸦青将空碗放在木托上,继续忙着手中事并未给易溯压力,询问道:“门主有烦心事?”
易溯点点头,颇为纠结地看了看鸦青,感觉有些难以启齿,便用最简洁最好懂的话问道:“如果,我说是如果啊,如果有人碰了你嘴角,你什么感觉?”
鸦青:“嘴角?”
易溯:“对,就是你吃饭途中嘴边沾了饭渍,有人正好这个时候用手把它抹去,你——”
一阵杂乱的声音打断易溯的话。
原本拿在手中的筷子被鸦青无意中打落,他弯腰将其捡起,面色凝重了许多。
他侧身举起易溯刚刚食用的汤匙,前倾身体道:“门主多有得罪。”
易溯:?
不等他疑惑,冰凉的触感落在唇边,是汤匙上凉透了的汤水。
易溯不明所以地看着鸦青又将汤匙放回原位,随后他幻化出一条新的手帕裹住大拇指,缓慢靠近易溯。
就在即将触碰唇边时,易溯身体出于本能地向后侧,躲开鸦青的触碰。
待他回过神,鸦青早已坐回原先的位置:“门主,答案很明显了不是吗?”
他端起碗筷行礼告退,在即将离开时侧头道:“如果对门主做这个动作的是林樾……那门主千万不要相信什么动心。”
“因为他可能只是单纯馋您身体。”
空气凝固了几秒,易溯觉得自己脑袋炸开了花。
鸦青到底懂了什么!!怎么天天净说些……这么……的词!!!
他将自己狠狠摔进被窝裹成蚕蛹,就这样迷迷糊糊睡过去。
一阵恍惚,易溯发觉自己又回到了晚餐结束的时候,他被林樾喊住,嘴角触碰到柔软的指腹,陌生的感觉让易溯心里生出几分异样感,但他并不排斥。
林樾还是那副表情,好似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亲密:“嘴角有东西,我帮你擦去了。”
告别是什么样的易溯全然记不清了,只记得昏昏沉沉间,他感觉到林樾拉住他的衣袖,小声询问:“你明天还来吗?”
易溯没有犹豫,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回答得这么干脆:“来。”
“好,明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场景又在变幻,易溯没有注意到林樾最后一句话脸上有些怪异的表情,还在模糊回应:“好。”
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已经大亮。易溯还在好奇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他拎起床边外袍打着哈欠走出门,还没接触到屋外阳光,一道阴影就打在他面前。
“师父,你怎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