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溯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想说出什么话却，在探知到掌心的动作鼻尖便开始泛酸……
林樾从开始就紧扣住自己的手指，看似控制的动作实则在被覆盖的掌心里有他知晓的秘密——一道道声音下，林樾的食指悄然拢起，指尖在易溯手心一笔一划写出了一个字。
“愿”。
所有的慌乱在那一刻荡然无存，他想挣开所有束缚去问对方到底受了多少苦，幼年经历家破人亡之苦，成年承受背井离乡之苦，如今更是背负忘恩负义之苦。
初见易溯时，林樾有了新的依靠，少年长大成人终于学会开口讨要心爱的东西，怀中的欣喜尚未焐热就被人夺走推进冰冷的寒窟。再次学会主动时，却变得自卑小心，唯有在易溯百般宠溺下才鼓起勇气展开漂亮的羽翼，可惜……
此生百年，仅有的甜只有拜师入东峰的匆匆一瞬。
易溯眼睫轻颤，他终于明白了林樾所隐瞒的实情——为什么他赶至人间时没有察觉到金兰护阵破碎的动静，林樾为什么会化出两道幻影挡在两侧。
易溯下巴轻蹭林樾发旋，对上那双眼睛时他的眼眶再次泛红，但他咬紧嘴唇压下眸中泪水，轻声呵斥：“下去，我有事同你说。”
林樾身体一怔，但反应极快，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恼怒：“倘若我说不呢？”
话音刚落径直抽出双手钳住易溯下巴，看似极其用力实则是易溯故意上扬几分，上挑的眼尾衬着泛红的双眼这般看去竟真生出几抹厌恶。
两人相望无言，对峙终是融作一吻结束。轻柔地触碰令易溯缓缓闭上眼，他主动撬开牙关探入对方的领地，舌尖在缠绵中以血腥气分离，林樾舔舐掉嘴角血痕顶着易溯的视线径直咬上脖颈，留下一个极为明显的痕迹。
易溯纵容林樾的行为，但依旧做些表面上的挣扎与争斗，他心知这场戏他会陪林樾演下去。
如今林樾没了仙骨被废了仙途，终生都可能都无法脱离这暗无天日的魔界，那他就陪林樾待一辈子。
两人僵持不动，忽然易溯侧头咬住林樾靠近自己嘴边的手，瞥向林樾吃痛的表情时眸中多出几分得意，随即再次冷声道：“那就滚出去，离我远点。”
他们此时挨得极近，林樾怒意更为显眼，他泄愤似的狠狠咬住易溯耳垂，也是在这时他听到了易溯轻声哄道：“假的。没有讨厌，只心悦你。”
这句低喃所得到的回应极为迅速，易溯象征性的斥责声顿时成了变调地喘息，他双眼通红瞪着身上人，可泛着情意的眼眸这时望向林樾无疑是毒药，真情实意的屈膝踹弄动作被他轻松捉住还顺势架在自己腰间，俯身讨好地凑近易溯的脸颊，欣赏易溯失神的模样。
这场看似强制的情爱持续了许久，久到易溯最后全然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脑袋昏昏沉沉只会顺着林樾的话语重复，身体已经疲倦到了极致，在最后的亲吻中失去了意识，陷入沉睡……
第99章 反差
意识回笼, 酸痛感直冲天灵盖，一夜地哭泣求饶不仅没能让对方停下反而愈演愈烈，他在痛苦与快感中沉浮, 只能抱住面前人的身体与之共舞。
易溯难得紧蹙起眉毛, 眼尾还留着艳红, 他费力地低下头瞥去, 只一眼就不敢再看。
自己的衣服被折腾得恐怕无法再穿，一件宽大的外袍松松垮垮裹住身体，尽管外人看不出什么不妥，但从易溯的视角只需微微低头就能看到满身红紫痕迹, 外袍不知是否是林樾故意为之，被人轻轻一勾里面的景色便会一览无余。
易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正要按揉酸胀的太阳穴猛然察觉到不对劲。
双手被一股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他侧躺在床面仰头望去, 就瞧见一对银环扣在自己手腕间, 皮肤之间有软垫相隔, 一条细链连接在床栏处。易溯大脑宕机了一瞬,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下被褥也换成更加柔软的触感, 而他的行动范围被限制在软笼中, 甚至连体内的修为也被封住, 使不上半点力气。
这下倒是与之前噩梦中的情景交叠, 只是他没想过林樾竟能想出这么多花样……这小子到底在哪学的？
早知这般他当初就不这么惯着他，直接演一出真实的斗争, 自己也不会被翻来覆去折腾这么久。
心中虽是这么想, 但每念及那个名字心底那块又软得一塌糊涂。
易溯闭了闭眼勾起一声轻笑，感叹自己彻底栽进名为林樾的存在……
他本想再观察一番四周，然而身体带来的疲倦令他迷迷糊糊间再次陷入沉睡中, 直到嗅到一股香气他才逐渐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