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郝村长善心大发,将这群——”
话音戛然而止,那官员还未扬起笑容就僵住了身子,因笑意眯缝的眼睛此刻睁得极大。
然而站在对面的郝氏脸色惨白,吓得后退几步摔坐在地,指着官员的胸口一个字都憋不出。
一柄利刃穿透了官员的心脏,突出的尖刃还沾着血,整洁的官服慢慢被他的鲜血染红,不等身旁两个官兵侍卫反应过来,那柄插在胸口的刀猛地被拔出。
千雪现身在众人面前,一身红衣格外显眼。她持刀优雅旋身,刀过之处飞出两道血痕。
又是武器坠地的声音,两个站得笔直的侍卫脖子上方空荡荡的,两颗球状物体滚落在不远处。
早就没气儿的官员尸体就这么倒在郝氏脚边,那双三角眼还睁着,直勾勾地盯着郝氏。
平日里杀人越货的事全是自己手下人做,郝氏上哪见过这等血腥场面,他吓得屁滚尿流地逃开,脚上还失了力气,肥胖的身体像只猪一样四肢着地爬行,只为保住自己性命。
千雪甩手破开马车的束缚,一颗水珠从掌心飞出,停在马车前逐渐变大,为车内的女子们挡住血腥的场面。
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将她们推入水珠中。
水球自行朝山外飞去,千雪抬眸与粟依依对上视线,她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带笑,藏起手中刀刃,小幅度挥动没有沾染鲜血的手做最后的告别。
粟依依趴在水球边缘,嘴唇一张一合。
千雪知道她说了什么。
粟依依说,【万事小心,我等你回家。】
她吸吸鼻子强压下心中难过,眸中重归平静。数道粉光从地面升起,化作藤蔓结结实实地捆住郝氏,他挣扎得越厉害,藤蔓束缚得就越紧。
细长的藤条割破他的皮肉渗进内侧,钻心的疼痛令他痛不欲生,断断续续发出求救声:“别杀,别杀我,我有钱,我什么都有,啊——”
藤蔓不松反紧,使他的皮肉更加外翻,混着血水的嫩肉暴露在空气中如同刀割,险些将他痛晕过去。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的命。”千雪手指微抬将郝氏悬在半空中,使他的惨样落入村内所有人眼中,“杀人谋财,诱拐女子,草菅人命。数罪并列,死都是便宜你的。”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这藤蔓识人性,你此生犯下多少错,它就会从你身上割下多少块肉,直到只剩一具骨架。如何?”
识人性是个幌子,只不过是想让郝氏在无尽痛苦中死去,为过去所有在他手中丧失生命的女子报仇。
郝氏惊恐地连连摇头,这番动作又扯动伤口,他嘴里发出嗬嗬声但分辨不出具体内容。
“看来是同意了。”千雪漫不经心地勾动手指,“游戏开始。”
之后她便再不管这个人的死活,低头瞥向围在四周的人群。
他们也吓得不轻,连忙丢下手中器具,一窝蜂地往山口冲去想要寻求生机。
千雪平静地注视着逃亡的身影,发出不屑地嗤笑。
原来这群人也知道怕死。
原来这群人也知道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
那他们究竟是哪来的胆子敢做出泯灭人性的举动。
她挥出一道火焰封死了去路,几个没刹住脚步的男人被燃起的烈火吞噬,惨叫声此起彼伏,最终逐渐消失在火光中,徒留几捧灰烬。
千雪动作稍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三道剑意冲出山洞飞向别处。随后她再次转身深入这人间炼狱中,送给这群恶魔最好的礼物。
这场大火烧了多久无人知晓,只是在次日清晨,京城内的百姓便瞧见看守城门的领头守卫被钉在城墙上,浑身鲜血,早没了气息。
而夜夜灯火通明的青楼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被劈开沦为废墟。更令人惊奇的是楼中无人丧命,女子们毫发无损纷纷逃离这座囚牢,而享乐的客人被坠落的木材砸晕,清晨才被人拖出,名声尽失。
朝堂中的蛀虫自然不可能只有三角眼的官员,既然郝氏有人为他撑腰,那上方自然还有人撑着保护伞。
宫殿内龙椅上的人捻动檀木珠,静待大臣行完跪礼禀报朝中要事。
一位文臣刚要开口说话,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前侧衣着紫色官袍的人毫无征兆地七窍流血,血染朝堂。
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料到,天子拨动木珠的动作倏地一顿,下一刻太监尖锐的声音就穿透整个宫殿,随后急忙将天子带回后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