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安冷笑,长笛在指尖灵活地转动,“先问问你们的向导,最初是怎么用那些动听的情话欺骗我的。”
“她窃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我来向她讨债,合情合理。”
说到这里,他傲慢地扬起下颌,耳羽舒展。
“什么宝贝,你的处男身?”陆吾轻轻嗤笑,手腕绷出青色的经络,“谁稀罕似的。”
“小姑娘年轻不懂事,尝尝味罢了,别太较真。”陆吾说,“是不是?虞小姐。”
救救她,不要再问了啊……
虞鲤的脸颊通红,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季随云。
却发现,季前辈眸光温柔沉思,眼尾泪痣似是一处点睛的墨笔,注视着她的面容,不知道看了多久。
对上虞鲤的目光,他稍稍垂下眼帘,似是失望。
季前辈稳重内敛,这份低落的情绪也并非针对她……在虞鲤犹疑不定时,季随云很快变得如往常一样,流露出大家长的包容风范。
“陆吾,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季随云没有困囿于此事,有礼朝着吹笛人颔首。
“接下来是我们阿尔法的内部会议,出于避嫌的礼节,能否请你暂避?”
“当然,如果虞向导对我们担保可以完全信赖你,并出示证据,那么,欢迎你加入我们阿尔法。”
季随云:“在这之前,请你给她整理思绪的时间。”
季随云的话语带着平稳的情绪,如同清风般洒脱,就这么不显山露水地划下了一道合理的界限。
吹笛人到底是外人,被骗身骗心也不代表一定得到名分,而他们才是一直陪在虞鲤身边的同伴。
吹笛人眉眼阴鸷,凛冽地看着他们,随后冷哼一声,身形隐没黑洞。
小乌鸦生气了,但没飞远。
虞鲤感知到,吹笛人就守在隔壁,隔着虚空,仿佛传来潮湿窥视的目光。
虞鲤心里不住哀叹,可是在决战来临之前,又不得不对阿尔法坦白自己契约了一众恶魔的事实,好让他们磨合。
几支队伍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因为她拥有了新的哨兵,就好像是将熄的烈火,又投入一支引燃的火柴。
……接下来两个月,她会面临着全天无休的修罗场吧。
她抬头,有些无力地看向陆吾,“你酸什么呢,陆叔叔。”
“我酸?”陆吾毫不客气怼了回来,拧眉笑道,“敢做不让人说?”
“下次偷吃把嘴擦干净。”他走到她身前,半蹲下来,军装套在宽阔结实的肩背,绿瞳幽幽盯着她粉嫩的唇边。
男人伸出指腹摩挲,粗砾的质感弄得她连连蹙眉,咬他的手指。
陆吾被咬一口,反而笑了,手指微微陷入,让她更用力地发泄,喉结在领口的包裹里暗示性地压了压,有点下流。
虞鲤气得翻白眼,踢了他一脚。
“不是说开会吗?”虞鲤转头,看向季随云,表情缓和了些,“你们几点到的,不休息不休息再忙吗?季前辈。”
“我们上午九点抵达的中央塔,第一时间便来找你了。”季随云笑容温柔疏朗,“我们都无所谓,你那里或许还有要处理的私事。”
“回头挑个时间,一起解决吧。”
虞鲤知道季前辈指的是什么,心虚地点了点头。
虞鲤盖着被子,随便整理了一下衣物,起身把他们送出古堡。离开前,季随云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和她并肩走着,眸光微微闪烁。
“虞向导,”季随云低声说,“我不介意你收服恶魔,但我希望,你和他们的关系能……”
虞鲤看向她,认真地听着这位可靠的前辈继续说下去,季随云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心脏仓皇地跳动,催促着他把那些私心包裹成担忧,让她乖乖听话,不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男性。
可他又不是真的小爸,想到这里,季随云生出几分无奈和苦涩。
他和她并没有除了上下级以外的关系,如果不是虞鲤主动,他就连稍稍逾矩的言行,都不敢迈出。
既然占据了她心里不可替代的地位,就必须要失去些什么,不然就会打破阿尔法的平衡。
季随云甚至期盼着虞鲤能够像以前那样粘着他,只要她想,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虞鲤承诺。
“嗯,”季随云略微狼狈地推了下眼镜,“……照顾好自己,虞向导。”
……
不知不觉,联赛过去了一周。
开赛的第三天,所有选手收到联赛方的通知,联赛日程加快,每天比赛场次增多,要在四十天之内结赛。
神官渐渐衰弱,估计反叛军那里快坐不住了。
虞鲤隐藏实力,打了十几场比赛,仍然只暴露了两个攻击技,除了对上中央塔的王牌向导时惜败,其他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