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舌眯开眼睛,朦胧无害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想要咬住什么……孽舌幻想道,温热的、香甜,带有生机的东西。
虞鲤给三头犬喂完食物,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她朝门边探头,吹笛人早已不见踪影。
他估计懒得管虞鲤了。
虞鲤摸摸三头犬的发顶,准备站起身,也不打算补觉了,随便洗漱一下换个衣服就去训练场。
三头犬咕哝一声,咬住她的裙角,黏人的小狗从背后贴向她,少年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包裹她的体温也要高上一些。
“好啦,我今晚还会再来看你的。”虞鲤笑着躲开,说道。
“我等你回家,姐姐。”虞鲤走一步,他又贴了上来,嗓音闷哑,“我乖乖待在房间,不会乱跑。”
孽舌抬起手腕,露出项圈和被铁链磨红的皮肤,“只是,锁链一直拴着……好疼。”
虞鲤愣了下,心里也觉得这样一直拴着他不行,但他们才相处一天,谁也不能确定他会不会突然暴起咬人。
三头犬半跪在地上,湿润的视线从下方传来。
虞鲤最终轻轻拍了下他的脸。
“不要装可怜。”
“你一直很乖的话,我会看见的。”
收服三头犬之后,反叛军对她的追杀短暂地告一段落,虞鲤难得过了几天平和的日子。
女妖不知道潜伏在哪里,虞鲤本想找机会见一次黑山羊和黑龙,也完全寻觅不到踪迹。
于是虞鲤把心放在了自己身边已有的四头恶魔身上。
经历那次追杀之后,虞鲤和萨尔坎的关系有了明显的缓和,但两人在训练场上仍旧针锋相对。
红龙不再恶劣地戏耍她,也不再将她禁锢在怀里,说一些赌气又明显中伤的话。而虞鲤对和他的每一次战斗都提起认真的态度,观察他的每一次出招,私下询问他格斗技巧。
虞鲤还顺便问了,他们重逢那天,红龙为什么会对她说“*死你”……这样的话。
“你从哪学来的啊。”
红龙将她抱在膝上,指腹沾了点药膏,笨拙而又认真地为她扭伤的脚踝涂药,虞鲤好笑地捏他的鼻尖。
萨尔坎耳廓微红,咳嗽着将她的手攥在大掌里,低而快速地说了声:“哦,对不起。”
“我又不能对你说,‘去吃龙粪,’’你像个还在吃奶的龙宝宝’这么恶毒的话。”
他说,“我想让你认错,不是想真的羞辱你。”
虞鲤无语凝噎。
果然人外哨兵和人类的思维方式有很大差异,对她来说,龙族骂人的话语简直就是幼儿园级别的对喷。
“这样的话,不要再对女孩子说了,很不礼貌。”
虞鲤指尖缠着他的一缕红发,把玩着,“而且,从生理角度来讲,也不可能实现。”
女生其实是耐力强的一方,恢复得会更快一点。
萨尔坎的金眸微微停顿,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扶着她腰的五指微微分开,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抱起来的话,连站在靴面上都很勉强。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回答我?”
虞鲤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
红龙喉结滚动,侧过头,流着汗,吞咽声略有些狼狈和剧烈:“……你说得对,不反驳。”
虞鲤对萨尔坎知错就改的态度很满意,站起身,却被他粗壮的龙尾圈住,虞鲤再次跌倒在他肌肉紧实的大腿上。
“我从前只专注杀戮和带兵征战,确实什么都不懂。”
他满满接住虞鲤,炙热的体温从背后压上来,龙尾不安分地磨来磨去,低声说着:
“所以,你留在我身边,慢慢教我。”
……
距离联赛开幕还有九天的时候,囚徒醒来,虞鲤用标记替换了他的主仆烙印。
“以后留在我身边做事吧,反叛军能给你提供的资源,我也试着给你争取一下。”
虞鲤蹲在他面前,笑着补充道,“我不需要你太辛苦,只要求你不来碍事……啊,一直睡觉也可以。”
囚徒脸庞是带着冷感的英俊颓靡,深邃的眼窝伏着阴影,他缓缓抬头,灯光刺得他眯起眼睛,只隐隐窥到冰湖般的深蓝。
他全身被黑色的作战服包裹着,胸肌雄阔,战术带勒出饱满紧致的弧度。
虽然外表看上去像是叔感成男,但他过得堕落厌世,把选择的主动权完全交给别人,那种是死缠烂打就很容易追到手的类型。
他身上有种酒精、灰尘和冷风的味道,莫名很适合出租屋,破旧旅馆的场景。
虞鲤知道他曾经是联邦的死刑犯,恶行累累,但和他相处之后,虞鲤又觉得,他不像是会主动屠戮人命的恶魔。
有时候会盯着他的脸想,这个人在想什么,他的梦里会重复着怎样的景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