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发青年身穿黑西装,执伞而立,阴影遮住清隽锋利的面容,微微抬起眸,沙哑而警惕地道:“人类?”
……德米安?等等,不是他。
或者说,不是虞鲤认识的那个小乌鸦。
虞鲤迟钝地打量四周,指了指自己。
吊唁般无言的人群往来穿行,唯有他能看见自己的意识。
这个时期的德米安,貌似还不是恶魔七处的高管,只是一位有些特殊的贵族青年。眼中没有她熟悉的阴郁和占有欲,取而代之的是年轻的傲慢。
他审视着虞鲤的虚影,似是冥冥中察觉到了什么,唇角溢出冷笑。
“某一个时空的我品味还真是糟糕,”他冷冽缓慢地道,“居然和食物纠缠不清。”
虞鲤情不自禁地反驳,“……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
“现在的你讨厌我们,以后可不一定。”
毕竟刚刚只是听见可以侍寝,就迫不及待把她抱回巢穴的小鸟,就是你啊。
他微微敛起下颌,吐出的字句冰冷:“别自作多情,人类。”
“你们是低劣下等的动物,区区数十年生命,连当作长久血包都不够资格。”
“你身上带着另一个德米安的气味,不过是[我]一时兴起而已。”
昏暗天光下,细雨渐歇,她的面容变得明晰。
年轻的德米安看着她的脸庞,鲜红的瞳仁细细收缩成一线,语气却仍然冷傲。
“……我绝不会爱上人类。”
男人抬手,漆皮手套即将触到虞鲤的瞬间,她的身影消散。
虞鲤的意识回拢,看到现实的天花板。
链接的准备完成,锁骨下方那片皮肤微微发烫,在他有韵律的轻咬和舔吻间,血管沸热,烧得她全身虚软。
“这是什么。”虞鲤哽咽着问道,声音软绵。
“是让你不会过早离开恶魔的终身契约。”
吹笛人嗓音喑哑,像是抚摸着作品的艺术家,轻吻上她雪白的心口,“与你共享生命的、我的标记。”
……
第三天中午,虞鲤睡在宝石堆里,背后垫着吹笛人的绒毛大衣醒来。
恶魔耳羽轻轻颤动,睁开红眸,看见虞鲤呆滞的眼神,他愈发俊秀的眉眼露出笑意,捧着她的下巴,迷蒙懵懂地亲了上来。
虞鲤本能地张开了唇,伸出舌与他纠缠。
……男色误人啊!
小鱼啊小鱼,你马上就要到中央塔接受考验了,怎么还如此耽于玩乐呢?
清晨的微光洒进室内,睡在巢穴里的小乌鸦也清醒了。
在吹笛人没开窍时,和他光是普通的接吻就已经能花去四个小时,更别说进化之后的他了。
吹笛人注视着她,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低哑地道:“吃个早饭,再起床吧?”
虞鲤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忧愁地说:“我怀疑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吹笛人微怔,似乎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安排,翅膀耳愉悦地扇了扇:“嗯,那就两顿一起吃。”
虞鲤:??不愧是象征贪婪的恶魔!
虞鲤扭了扭,几颗昂贵的宝石滑落,滚进身下夸张的宝石堆里。
虞鲤瞥了眼,霎时被金钱的光芒刺了一下,问句被打断,变成一声模糊的呜咽,抱紧了压上来的恶魔男性。
“你怎么,给我……这么多。”
虞鲤眼眸流露笑意,白皙的指尖轻轻揉捏着他像是开屏般高高翘起的羽毛耳,像是逗弄一只快乐到几乎要融化的小鸟团子。
“……和恶魔做交易的人,都将受到诅咒。”他目光扫了一眼那些宝石,眸光茫然地闪烁了下,立刻冷淡地威胁道。
虞鲤怀疑吹笛人是神志不清的时候主动爆金币了,但又不好意思承认,忍着笑说:“难道是我误会了,这些财富应该都是你自愿上供的吧?”
“哼。”
德米安嘲笑人类的无知,嗓音里却毫无杀意,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
“……我会永远缠着你,”他将她拉近,撞了一下,气息沉闷,“这就是我的诅咒。
……
下午,虞鲤结束了和小乌鸦的战斗,洗漱换衣,神清气爽地走到阳台上,暖烘烘地晒着太阳,打开终端。
路婧,姬竞择,还有阿尔法白塔那边,不少人都给她发来了信息。
路婧:[啊啊啊鱼仔,速醒,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姬首领怎么是你哥啊啊?!]
路婧:[我看你和姬首领挺亲密的,就没阻止你哥带你走,等会儿我们轮流派人在你房门口守着,发生了什么记得dd我们,或者在室内尖叫也行!]
路婧:[噢,你哥派人带我们处理伤势了,季前辈也跟我视频通话,解释了你和姬竞择的关系。那我们先撤啦,鱼仔!]
路婧:[小心身体(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