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亚瑟,诸泽,你们脑域里有我的印记,空战队不久后也会回归,找到我不是难事,一定要注意安全。”
虞鲤嘱咐道。
短短一会儿,飞艇便降落了两千米左右,她跟随着犬科组跳下飞艇时,不由得望了一眼天际拖着焰尾解体的飞行器。
死了吗?还是用传送离开了?
契约已经完成,不管吹笛人是哪种结局,都对虞鲤有利。
……
阿尔法和恶魔七处的飞行器都被雷电击落,巨人没有再发起攻击。
虞鲤展开安全装备,和犬科组集中降落,途中刮起了暴风雪,将他们吹往不同的方向。
虞鲤的情况有些不妙,她独自一人飘到了一处峡谷。
而且风雪似乎将她带进了污染区——至少也是靠近污染区的位置,这里的野兽个头都很大,虞鲤刚着陆就遭遇了觅食的野猪群。
她埋在雪地里,屏息,警惕地观察着路过的野猪群,召唤出小水母。
小水母趴在虞鲤的头盔上,和主人一样屏住呼吸,触须却已经做好了放毒的准备。
野猪生着近一米长的獠牙,眼睛血红,几十头野猪蹬着蹄子从她眼前奔跑,溅了虞鲤一身碎雪,小水母更是成了一款麻薯冰淇淋。
一人一宠站起来,同时郁闷地抖去雪花。
虞鲤打开光脑看了眼,果然没有信号,她开启作战服的制热功能,尽管这样,她仍然冻得抱紧双臂,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怎么办。
空战组回归之后,应当会优先来找她,但雪原刮起了暴风雪,极大阻碍了视野,还是要自救才行!
想到这里,虞鲤犹豫地观察起脑域里的主仆烙印。
跟她标记的其他哨兵不同,这道烙印像是一个家族徽章,两侧的灰色羽翼护佑着中间的十字架,有种堕落古老的意味。
……印记亮着,就代表吹笛人还活着,处于可命令、驱使的状态。
他的能力是召唤异种和传送,能帮虞鲤解决现在的困境,但虞鲤现在身边没有其他哨兵,召唤恶魔,让她心里有点没底。
虞鲤抱着冻得邦硬的小水母,尝试寻找峡谷出口。
雪原里的积雪很厚,几乎盖住了她的大腿,每走一步都很费力,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小水母触须结出碎冰,无精打采地靠在虞鲤怀里,虞鲤也快要精疲力尽。
周围的景色分外熟悉,她忙了半天,还是回到了原点。
虞鲤迷茫地看着前方的风雪,突然,某个方向隐约传来了美妙的乐曲。
……笛声?
那笛声摄人心魄,让她的四肢不听指挥,虞鲤像是被一根木偶线牵引着,迈起双腿,下意识朝笛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四周高度相似的景色有了具体的区分,虞鲤认准笛声传来的方向,她越过风雪,走到一处冰封的湖面边。
虞鲤看到一名青年的背影。
他灰发间垂下一圈不详的黑色耳羽,颈间挂着宗教意义的首饰,身穿黑色绒毛的长风衣,苍白的指尖抚摸着笛子,在雪光下泛着细腻的青。
虞鲤死死攥紧手掌,告诉自己停下,别再靠近他了。
恶魔青年的乐曲停顿,他放下竖笛,微微偏转脸庞,妖异的红眸注视向她,他们谁都没说话,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
“……你主动找上我,想做什么?”
虞鲤谨慎道。
吹笛人灰发微卷,束在颈侧,眸光清冷细腻,像是常年居于古堡的贵族。
“我是来杀你的,阿尔法的向导,你对新神不敬。”
他收起竖笛,踏着长靴走来,在虞鲤面前弯腰,摘下皮手套,宽大的手掌圈上她的后颈,指侧抵住她流淌着温热血液的动脉。
虞鲤想要挣扎,但恶魔貌似动用了别的能力控制她,虞鲤蹙眉偏头,他冰冷的指腹像是蛇的獠牙般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徘徊,滑过的触感令人战栗。
“你本该在飞艇上就死去,”吹笛人语气没有起伏,“或是迷失在雪原之中,被路过的野兽群撕碎,沉溺在冰湖深处永眠,也是不错的结局。”
他们此刻站在冰湖边缘,冰层冻得很厚实,湖中央的冰层有些开裂,下方栖息着一头食人的鳄鱼异种,吹笛人本该将她引去那里——
男人的声音优雅磁性,却毫无感情,低眸审视着她:“而我现在,无法对你出手,你用什么蛊惑了我?”
虞鲤冷笑:“说够了?只准你们偷袭,不允许别人还手吗?”
虞鲤挣脱他的精神控制,毫不客气地拂去他的手臂,退后两步,小水母在她和吹笛人中间释放了毒液,隔开两人的距离。
她警惕地弓起背,像是炸毛的猫,鲜活而具有生命力。
吹笛人垂头,被高领风衣遮挡的修长脖颈,喉结微微滚动,薄唇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