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许久没有见过像您这样美丽的男子光顾,这是庄家的招待。”
兔子兽人捂着三瓣嘴娇笑道,迷恋地扫过他作战服下的身躯:“您的四肢十分有力优美,贵客们会喜欢您的筹码的。”
梅菲斯特微笑与她虚空干杯,随后仰头,喉结滚动,一饮而尽。
“我的荣幸。”他道。
虞鲤睁圆眼眸,心想他就这么喝下去了??万一是人血怎么办!
斯莱瑟低声附在她耳边道:“不要学习这些坏习惯,小姐。”
虞鲤懵懵懂懂:“好的……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斯莱瑟:“没有。”
斯莱瑟:“他只是习惯性地招蜂引蝶而已。”
虞鲤看了眼皱眉的副队,乖乖闭嘴。
赌场深处的房间,摆放着一张巨型赌桌,约有几十米长,一侧正对房门,另一侧的尽头则是一挂床幔,缝隙间隐隐涌动着一团黑雾,有什么诡异的生物从里面窥视着他们。
梅菲斯特拍了拍虞鲤的肩,怡然地在赌桌对面坐下。
他落座之后,石灰色的,整体厚重深沉的房间发出轰隆隆碰撞的声音,脚底地面震动,墙角蔓延裂纹,天花板不断落下石灰。
艾德里安裹上虞鲤,将小雌性藏进蛇尾搭成的屋子。
虞鲤惊讶地看到,四周墙壁骤然倾塌,碎石落下后,四面八方居然环绕着一面玻璃罩。
赌场外的兽人们眼神猩红,猪头怪物手里提着屠刀,扭曲的兽脸紧贴玻璃,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进来撕碎他们。
他们兽影重叠,全方位无死角地观赏走上赌桌的人类,梅菲斯特仍然是笑盈盈的表情,眼角刺青鬼魅,洗过牌之后,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提出节约时间的方案。
“尊贵的庄家,我们一局定胜负如何,规则由您制定。”
“当然,如果我输了,就像约好的那样,这具人类的身体全数交由您支配。”
床幔后巨大的阴影没有应答。
一片寂静无声。
虞鲤听到墙壁外兽人们粗重的喘息,粘稠的血液从刀尖流淌,淅淅沥沥,在沉寂的环境里如同响雷。
片刻后,梅菲斯特面前出现一摞摆放好的筹码。
梅菲斯特沉闷笑起来,佩戴着露指战术手套的手指夹起筹码,放在修长的指侧间把玩着,随后男人将盘子里代表着头颅,四肢,肺脏的筹码全部撒在赌桌上,如同金币般丁丁零零,发出血腥悦耳的声音。
“感谢您体谅一位赌徒的心情。”
梅菲斯特抬眸,眼中诡异的颜色浓郁转动,唇角笑容加深。
——他选择了Allin。
……
庄家开启游戏,梅菲斯特选择游戏模式——一局定胜负,最简单的骰子单双数,单数为胜,双数为负。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一个血红色的骰子凭空掉落在桌面上,旋转出残影、点数不断变化,每一轮滚动都像是死神不规律的脚步。
场地安静下来。
无数道炙热的、爆出血丝的目光落在小小的骰子上。
一分钟、或者两分钟的时间,骰子终于有停落的趋势,虞鲤紧盯着骰子,神经绷紧至极致,感觉骰子的每一面都是双数。
良久,血红色的骰子无力滚落在梅菲斯特面前,与他的筹码撞在一起。
清脆折磨的响音终于停下,骰子停在了“1”的点数上。
一瞬间,世界的声音重新涌入虞鲤的耳中。
她听到众兽人交错愤恨的鼻息喷吐声、低啧声,野兽的口水滴落声,还有自己重新变得平稳的心跳。
兽人们想看到的可不是人类平安无事地走下赌桌,它们用獠牙和屠刀,徒劳猛烈地冲砸向玻璃,蛮横凶狠地表达着不满。
梅菲斯特露出开怀的笑意,他始终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并不对此感到意外,他举起手,向庄家示意自己没有碰它。
游戏胜利,赌场紧闭的房门自动打开,兔子荷官的脸色沉下,红宝石般的眼瞳阴森森地扫了一眼梅菲斯特健全的身体,端来盖着红布的道具。
——副本需要遵守规则,他们游玩了副本主设定的死亡游戏,获得胜利,其他兽人再怎么愤怒,也无法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虞鲤摸摸虚弱的小心脏,上前收起道具,梅菲斯特将那些血肉筹码收起来,站起身,他们沿着房间深处的密道,朝出口处走去。
“你是怎么获得胜利的?”
走出赌场后,虞鲤想了想,询问他道:“骰子转动时,我看见它只有双数。”
梅菲斯特有些讶异地看她一眼,夸赞道:“眼力不错,警官小姐,这原本就是一场必输的游戏。”
“你是不是很擅长这些啊,心态真好……”
虞鲤心有余悸地想起梅菲斯特上赌桌时,玻璃外围着的那些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