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行?”钟珩轻声重复道。
“是的,什么都行,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行,只要达成共识,协定一经成立,金币会自动转入您名下。”
周围都是正在交流的人群,吧台右侧的灯熄灭了两盏,钟珩偏过头去,侍者隔着面具看见了他挂着水珠的长睫。
“您如果实在疲累可以回去休息,理论上拍卖会并不是一定要参加的,只不过它开启的次数并不多,而且刚到这里的玩家几乎都没有老板想要的东西,便只能通过拍卖来获得。”
“不过拍卖到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老板想要的,明早您可以先去三楼看一看您手上是否有老板想要的东西,如果没有再来参加拍卖也不迟。”
侍者接过钟珩用过的杯子,第二次邀请被钟珩拒绝了,“不用了,再喝下去,恐怕明早也起不来了。”
他的声音哑哑的,含着些疲倦,吐字也有些不清楚,小伙子瞬间又红了脸,朝四周看看,然后低下头,“二楼的赌场并不只有金币可以交换,您若是在这方面有建树的话不如去赌波大的,或许能拿到有用的东西。”
钟珩抬手想揉揉太阳穴,结果揉到了飞边的凤翎,猝不及防摸了一手贵气的东西,钟珩默默想,就凭自己的运气和之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经历,在这方面有建树那就是怪了。
而对方再次提醒到:“二楼里面有一个小屋,挂着牌子,您可以时常关注着些,如果门开了,就是大老板下楼打发时间了,”他用手捂住嘴,“我们老板在这方面差得很,您赢面很大,或许能直接换到您想要的东西。”
钟珩抬手挡了一下,又打了个哈欠,眼睛里蒙着雾气,真诚地道了谢,“多谢你了,你今天真是帮了我大忙。”
侍者有些害羞,“没关系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钟珩朝他微笑,从椅子上下去,两脚落到地上,整理了下衣摆,手指不小心勾到腰链上,扯得铃铛响了一片。
“那我就先走了。”
年轻侍者慌乱点头,“好的好的。”
这边钟珩刚走出侍者的视线,那边一个人就迎上来。
又是先前的那个白袍男子。
“我在那边观察你好久了。”白袍男子说。
“你是偷窥狂吗?”钟珩仰了仰头,活动了下脖子,刚才那点儿慵懒的感觉散了个干净。
“啧啧啧,”白袍男子走到他身边对着钟珩的脸直摇头,“你这家伙怎么还出卖上色相了?”
“好用。”钟珩眼角含笑,这还是之前那些过来搭讪的玩家给他灵感,没想到竟然这么好用。
他打断对方不停的“啧啧啧”,“你呢?打听到什么了?”
温子初捋了一下那一条红绸,故作高深地偏头向钟珩,凑到他旁边,“附耳过来。”
钟珩乜了他一眼,余光看见有人往他们这边瞧,“回去说。”
半个小时前,温子初自己到吧台,朝侍者要了一杯酒。
那侍者动作不算熟练,皱皱巴巴的手晃着冰杯,小晶体人静悄悄地从温子初口袋里逃出去,从下面钻进了吧台。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温子初问。
老人熟悉的声音悠悠从吧台后面传出来,被周围的嘈杂声盖住,“和咱们猜的差不多,这一次有不少玩家被移除了名册,进入副本当了诡怪。”
这是在温子初的料想之内的,他毕竟在副本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快要摸透了小镇的本质。
主神想通过副本进行选拔,以七宗罪为主题,每个副本会推动着玩家向那个方向发展,所以通关越是多的人在情绪方面越是趋于负向,暴力、贪婪,以至被情绪吞没。
全通关的人几乎成了情绪的附属品,主神的附庸者。
可惜的是,到现在就他一个全通关的,现在又出了个钟珩那样“另辟蹊径”的,主神或许是坐不住了,才匆匆忙忙将那些合适的人选提前搞成了诡怪。
和上个副本被木雕人杀死的几个玩家一样,都是被短暂利用的工具而已。
就为了引钟珩向暴怒?
钟珩的通关手段现在已经不受控制了,他们有意以最原始的方法通关,但黎夜总在最关键时刻反水,这是他们不曾商量过的。
温子初紧紧握着玻璃杯,手心湿透了,然后听见老头压着声音说:“你那罐糖是不是没有了?”
“没了,”对方的眼神充满着担忧,温子初安慰道:“没事儿,我该干的就要干完了,之后的就靠那两个人了。”
“对了,你在这儿一定要注意安全,”温子初攥了把老头的手腕,“你这熟练度,别惹人怀疑,尽量别跟人家碰上。”
老头换上了一脸愁容,“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