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珩看着光荣就义的糖,再看看……看不见了的曾明,最后看向一旁看戏的温子初。
钟珩想低头看看床底下什么东西,要不是曾明他都没想过往床底下看。
但动到一半被温子初制止了,他微笑着摇头,“别看,影响食欲。”
“你早就看到了?”
温子初又摇头,“不是,是我塞的。”
“……”钟珩彻底无语了。
“顺手。”温子初解释道。
因为该找的人都找到了,所以钟珩这段时间都没有再带耳塞,也没有再听弹幕。
看着温子初慢条斯理地把耳塞取下来擦干净了,拿手帕包起来板板正正地放进口袋里,然后啧了一声,“这衣服还不如你第一天来的时候穿的那件病号服呢,也不知道这主神手头什么时候这么紧了?”
钟珩是那种既来之则安之的人,见他这会儿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不急着问问题了,而是岔了个话题,“曾明上哪去了?”
他这个角度门刚好被突出来的洗手间的墙挡住,看不到外面,而温子初正坐在他斜对面与门在同一条直线上的椅子上。
他一歪头,看见外面两个人,撇起嘴,“不知道,玩儿呢吧?”
钟珩对他话的准确性现在是没有一丁点信任了,刚要起身自己去看,结果就听见曾明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你是谁?别看我!别追我!救命啊!!!”
这声音真是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引得钟珩不得不下来看一看,温子初却还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看着钟珩下床,往外面走,悠闲地喝了口茶,这才叹着气吐出一句话:“谁追他了?”
钟珩出来的时候曾明没看见,却碰到了那个自从在重症区分开以后第一次见的“重症区专管医师”。
“好久不见呐,觉得身体怎么样?”医师先跟他打招呼。
“也没有好久吧?而且我的身体情况医生不是应该更了解?”钟珩语气不善,甚至连里面喝茶看戏的温子初都听出来了,有些刻意地打了个冷战。
钟珩知道曾明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了。
——口罩医师今天没戴口罩。
那下面就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曾明这几声嚎叫把这一层的玩家都叫起来了,纷纷既怕又好奇地探头往外面看,再看到两个钟珩之后,也纷纷哀嚎起来。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从最开始的出现了两个钟珩,变成了有个诡怪医师和钟珩长得一模一样,又变成了钟珩变成了诡怪,最后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这场戏发酵得有点大了,温子初刚打算出来,钟珩就被那医师拉走了,给他留了个烂摊子。曾明带着一众玩家散布谣言,都把藏着的一些诡怪吸引来了。
“这就不太好玩了。”温子初转身先从抽屉里摸了颗糖含起来,出门便遇到了满脸困惑的黎夜。
“你来得挺是时候,”温子初做了个请的动作,“你专业对口,你来吧。”
黎夜的脸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也没用温子初多说,自顾自把袖子往上一撸,“都杀了?”
“玩家别杀。”
黎夜看了他一会儿,“看情况吧。”转身就奔进人堆里,薅出里面的诡怪掐着脖子丢到墙上,诡怪弹了一下掉在地上。
温子初边看边摇头,评价道:“太暴力了。”
完全忘了自己这些天是怎么杀诡怪的了。
另一边钟珩被拉出了两步,就觉得自己不在重症区了,刚才那些3D立体环绕的巨大嚎叫声瞬间湮灭。
他像到了另一个空间里,而旁边的医师也不见了。
黑暗中前方突然亮起一处,橙黄色的光,昏暗中带着些许温暖。
钟珩的前方是一块一块的石板路,它们之间没有东西作为连接,就那么虚虚地浮在半空中,脚下是黑漆漆的深渊。钟珩迈出一步,脚侧的小石子被不小心踢下去,半天都没有回声。
他走了几步之后抬头,那摆着烛台的桌案后面坐着一个人,是戴面具的主神。
带他来的医师站在主神身侧。
钟珩又往前几步。这回看见了桌案上摆着的东西,除了几个烛台以外,是两列木雕的小人。
等到了近前,就能看清这两列小人是呈弧线摆着的,那弧的内侧朝向主神。
“你找我?”
主神用手背撑着下巴,胳膊支在桌案上,微斜着身从下往上看他,肯定的意思很明显。接着他就着这个姿势抬了下下巴。
钟珩垂眸看向木雕小人,这两列每列都长得一个样,虽然这木雕不够清晰传神,但钟珩也不是傻的,只两眼就有了猜测。
主神微笑着看他,空出来的手向侧旁一伸,站着的医师往前倾身,变成了主神手里的一个小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