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里肯定告诉同尘了。
赵梧树疲惫捏了捏山根,他快两天没有睡觉了,处理完工作狗,又连轴转从万里外坐飞机赶回来,又情绪愤怒地打了一架。
“叶桐后背有玻璃刺伤,但不深,脑部受伤了,我没有事。”
同尘听他说话中的情绪还算稳定,呼了口气,结果下一刻赵梧树说:
“可是现在叶桐不会说话了。”
赵梧树听到了对面哗啦文件落地的声音,一阵杂乱。
同尘语速很快对赵梧树说,“什么?脑部受到的是重击吗?那千里怎么跟我说看起来不是很严重。我马上过来、”
赵梧树摇摇头,“应该是短暂性的,医生已经在看了,叶桐意识也很清醒。但问题是,这似乎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他在德国联系你的时候,有过这种情况吗?”
同尘瞬间反应过来,原来赵梧树是在套他的话,他想知道同尘是不是知道内情的。
同尘沉默了好久,得益于他记忆力强悍的脑子,很快回忆起五年来和叶桐不太多的几次对话。
“……应该是有过的。”
“你还记得我保送二中之后,一起去吃饭那晚,我喝醉了。当时在河边散步,电话打过来我没有接,第二天路千里告诉我是你接的电话,但他什么都没说就挂了。那是叶桐从德国打过来的,0049开头。”
赵梧树很快回忆起,那晚上路千里背着喝醉的同尘,晚上降温,同尘背后披着外套,他手机振动了,赵梧树顺手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接电话,他喂了一声,对面沉默。
随即挂了电话。
当时他的朋友在身边陪伴着,可同一轮明月下,叶桐在国外却连话都说不了,一个人孤苦无依。
溪水已经不停歇地奔涌了五年,叶桐再次站到同一条溪岸,为赵梧树戴上戒指。
赵梧树感觉自己抵住的冰山一角是叶桐受过的委屈和困顿,已经要在烈日下融化消失。海面下的冰山才是叶桐从未宣之于口的爱意,寂静无垠。
叶桐走了很远才走到赵梧树眼前。
从孤儿院到赵家的桂花树下,从德国到百川,他每一步都很辛苦。可赵梧树在最初每一次的态度都不好。
赵梧树透过一小方玻璃看进病房,叶桐在板子上写字,他似乎察觉到了赵梧树的目光,抬眼睛冲他笑了一下。
赵梧树隔着玻璃,想要摸一摸叶桐的脸。
“你好,警察。”
叶桐的诊断还没完,警察先来了。
一起跟着来的还有路千里。
赵梧树把他们拦在门外,
“叶桐还在里面诊断,他现在没法说话了,有事情可以先问我。”
路千里无声瞪大眼睛,什么东西?
他朋友好好的怎么就不能说话了?
搬运那几只猪的时候还是下手太轻了,路千里暗恨。
对面加上何黛一共五个人,三个晕死了在医院躺着,还有一个被打的睁眼都艰难,何黛则被吓得语焉不详,警察只能等她冷却一下了。
“那你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
其实路千里已经交代过一遍自己知道的,他们有默契捡起相同的话说。
“我刚出差回来,路千里给我打电话,说他找不到我爱人了。我驱车到会所找他,在二楼一间包间找到他,一开门看见4个男人,其中三个都围着我的爱人,他很明显已经被威胁了,脸也是肿的,对方先语言威胁我要对他动手,而且用刀比在叶桐脸和脖子周围。当时那个女人叫着想跑,现场很乱,我爱人被绑在凳子上趁机逃脱了,对方有刀,我得保护我爱人,就和对方打起来了。“
赵梧树坐在凳子上,对面坐着两个警察同志。
警察道:“他们的伤情鉴定还没出来,但现在有三个已经晕厥了。”
“我必须确保现场没有人能再伤害他。所以在第四个也失去攻击能力后,我就停止了。并没有对何黛下手,而且我嘱咐了朋友报警叫救护车。”
其实叶桐也早报警了,他一直握着电话,在对方还没绑起他手脚时,叶桐趁机拨通了紧急报警,他没说话,但对面警察一定录到了绑匪们语言威胁叶桐的片段,随即叶桐就挂断了电话。
医生从叶桐病房里出来了。
警察也站在门外,医生推了推眼睛,对赵梧树说,‘
“等他明天能活动了得来拍个ct,还要去精神心理科看心理医生。他不能说话的诱因可能不只外部打击刺激,他后脑受过伤,最近不要有运动,也不要精神刺激他。”
警察站在门外看进去,床上躺着的分明是男性。
可赵梧树又说病房里的是他爱人。
警察问,“通知家属了吗?”
医生她看了一眼赵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