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树别扭得很,小叶又是个胆小的。不下点猛药这两什么时候才能说开呀。”
路千里躺倒,大手捉住同尘白净精贵的手捏了又捏,
“你看我们联合设计把小叶骗——请回来的计谋就很好,至少又见面的机会,这两都知道找律师了。”
“你们做的坏事,别赖上我。”
同尘翻阅手机,执行力很强,他两有需要,就立刻帮他们联系律师。
“向叶子撒谎,是看在大树实在可怜的份上。”
路千里哼声,“那我是嫁鸡随——”
同尘正要拨打电话,闻言一个眼神睨来,路千里自觉夹住自己的上下两片嘴唇子,安静如鸡。
叶桐回国之后,同尘与叶桐的通话频率肉眼可见得变高了。
路千里靠在同尘颈窝,说,“明天可能下雨,叫叶子记得带伞。”
叶桐听到了,答应下来。挂断了电话,同尘已经为他联系好了律师,约见在明天下午。
叶桐与律师约在一家咖啡馆会面。
曾经荒芜老厂重建,翻新为购物街,已经成了现在的网红打卡地,咖啡馆就藏匿于网红街道深处,周围小道四通八达。
叶桐推门进去,按约找到位置,正对他坐着以为女士,梳扎发型利落,两颊侧边没有一点碎发,嘴角平直地抿起,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样子。
见叶桐走来,那律师也站起来,和他握一握手,分别坐在桌两侧软包凳上。
“郭律师,我今天是想咨询关于成年养子女,想要脱离养父母家户口,并且解除收养关系。”
叶桐开门见山,没有太多寒暄。
律师大概很乐意和这种讲话清楚的人合作,郭律问了他几个问题,叶桐一一回答。
“那么你养父母还有其他的子女吗?”
叶桐微微凝神,说,
“有,也成年了,和我差不多大。”
这话身后涵义,很像是小说里的烂俗故事,不孕不育的养父母收养养子之后,却孕育了新的孩子,从而冷落了养子。
养子心灰意冷,长大独立后想要拜托养父母。
但叶桐觉得自家故事更加烂俗,那些关乎感情的,叶桐没有表述。
郭律说道,
“如果双方都愿意解除收养关系,就比较简单。但要是养父母不愿意,你需要提供关系恶化,破裂、无法共同生活的证据,法院认定的难度比较大。”
“如果他们没有虐待过我,无法证明关系破裂……”
‘轰隆——!’
天空一声巨响,两人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外面天色已经乌云密布,雷电在云间闪烁,仿佛要降下天罚,惩处人间的不孝子。
叶桐,“……”
律师,“……”
两个唯物主义者默默等待雷声停下,再继续商讨。
“所以,”
叶桐拿去杯子,喝了一口饮料,是很甜的巧克力味,
“只要我说服养父母,他们愿意解除收养关系,我脱离户口和解除收养关系的难度都不大?”
律师点了点头,
“涉及财产分割,可能会麻烦一点。但只要双方都愿意,问题不大。”
叶桐道,“我没什么其他诉求,净身出户都可以。赡养义务我也能承担,不过他们大概不需要。”
律师垂眸喝咖啡,面上平静,内心却暗暗乍舌,这原生家庭带来的阴影和伤害得多大呀,才能让人一点家产不想要,就纯粹地想跑。
见惯了豪门勾心斗角,哪怕亲生兄妹为家产和股权争的你死我活、头破血流的也大有人在。
这种分钱不要,宁愿倒贴逃跑的,比较罕见。
雨淅淅沥沥,渐有颓势。
叶桐和对方也聊的差不多了,看了眼时间,恰逢手机铃声响起,叶桐起身与律师告别。
窗外又闪过一道刺眼的闪电,原本以为会减弱的雨势,居然倾盆而下。
叶桐没有犹豫,撑开雨伞,向外跑去。
帆布鞋踩过门槛外的水坑,搅乱大片乌云。
他跑出去没有几米,雨势更大。
雨幕成形,坐在咖啡馆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叶桐削瘦挺直的背影了。
下一刻,转角一个穿着美式复古深棕夹克的男人撑着伞出现,肩头很宽。
赵梧树垂头凝视,这会儿路上几乎没人,大家都躲在咖啡管和门廊避雨。
他循着导航过来,推开门,坐到律师对面。
眉目犀利,身上还带着一股水汽。
隔着裤子布料,他能感到软垫还有余温。
赵梧树皱着眉,但还是忍耐下来。
赵梧树比她的前一位咨询者还要开门见山,
“我想推动我的亲生父母和他们的养子解除收养关系。”
律师,“?”
郭律内心剧烈晃荡了一瞬间,这也太巧合了,以至于她很难不产生一点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