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桐打量赵梧树,很难昧着良心说他见不得人。
赵梧树穿着西装,笔挺的肩线恰好勾勒出他宽如刀削的肩骨,隐隐看得到三角肌流畅的弧度,像是把西装撑成一副自有锋芒的铠甲。
叶桐淡定地收回目光,轻咳一声。
有眼色的人已经过来敬酒祝词了。
一个男人走到赵梧树身边,看了眼他们二人无名指上的同款戒指,眼里闪过一瞬间惊讶,随机恭维地笑道:
“赵总,好久不见了。前段时间听说您才拿到了新城业务,够招人羡慕了,今天还带着您伴侣来,爱情事业双丰收,太招恨了啊。”
“何董说笑了,新城可不止我一个人在。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先生,我爱人,叶桐。”
对方被赵梧树的说辞惊了刹,调整好表情,朝叶桐伸出手。
“叶先生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叶先生,刚刚看二位一道走进来,往那一站就是珠联璧合。”
爱男色的男人不少,但几乎没人会抬到明面上来。赵梧树竟然直接点名对方是他的爱人,无疑斩断了任何一位千金与他继续发展联姻的可能。
这样大胆的一对,上次还是……喔,上次还是路千里和同尘。
何董将目光移向叶桐,忽然又能理解赵梧树了。
色令智昏。
赵梧树长得已经是冷眸锋眉,气质冷冽,一般人站在他旁边总要吃亏,被衬得一无是处了。但叶桐站在赵梧树身边,毫不逊色,皮肤如被精心雕刻的白玉,整个人散发柔和气质。
反衬得赵总像他高价卡颜聘请的保镖了。
叶桐回应了两句对方的话,对方还要敬酒。
幸亏文家因为是小女儿生日,预防来的同辈小孩喝醉了,提供的都是低度数果酒,成年人灌一瓶也没压力。
赵梧树微笑地站在叶桐旁边,对方还要再敬时,倏而感觉到这目光变得不甚友善。
商人多会看人眼色,对方赶快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的席位。
叶桐喝了两杯后,赵梧树就不要他喝了。径直招来侍者,把两个人的饮料都换成了鲜榨果汁
和不远处的吵吵闹闹的初中小朋友是同款。
“哟,你们俩喝的什么?坐小孩儿那桌去。”
一道揶揄的声音传来,同时一臂伸过来就要揽住叶桐,被赵梧树一掌打开,声音清脆。
周围人都被着脆响吸引过来。
路千里收回手,皮笑肉不笑,瞪了赵梧树一眼。
他落座,一左一右,隔着叶桐互相嗤了一声。
“。”
叶桐扶着凳子就要起身。
“你们继续,我去小孩那桌。”
他被赵梧树按回位置。
路千里背往椅背上放松一靠,环顾一圈四周。
“刚刚你有个表叔,还是什么长辈,我不太认识,给我打招呼呢。”
他冲着赵梧树抬抬下巴。
赵梧树揉捏着叶桐的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脑袋。
路千里看他心有成竹,叶桐沉稳地坐在凳子上,屁股都不移动一下,也放下心来。
“你们俩自己有安排就行。”
赵梧树带了男性伴侣的消息长了翅膀一般飞遍寻常资本家。
叶桐毫无所觉,周一依旧兢兢业业地上班两点一线或三点一线,他偶尔会去赵梧树的公司,叶桐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员工总是很欢迎他。
如果赵梧树加班繁忙,叶桐便自己回家,收拾好就入睡了。
入夜后接近12点,房门又被打开了。
赵梧树轻手轻脚的进门。
他抬头看了看一直亮着的玄关上的顶灯,十分怀疑叶桐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他打开卧室门,房间里只有叶桐浅浅平稳的呼吸声。
赵梧树逐渐适应了黑暗,瞳孔缓缓扩大。
叶桐的背朝着窗,自己则面向墙壁。赵梧树顺着床坐下,伸出大掌,缓缓覆上叶桐的后脑勺。
他轻车熟路地摸了摸,很熟悉就摸到了那块缺口。
医生说这一般是被撞击后形成的伤口。
会不会是在德国做零工时,踩到湿滑的地板,撞击尖利物品后形成的伤口?
黑夜寂静,他把外套一脱,一手撑着床头实木,腹部核心收紧,绕过叶桐后背,手虚虚一揽,叶桐睡梦中咕噜两句,砸吧砸吧嘴,头往赵梧树手心里一拱,睡的更深了。
赵梧树几乎每晚都会来看叶桐。
他坐在床边,能一动不动盯着看半个小时。
成年人的空余时间终究不如学生时代了,赵梧树每天不得不上班,如果不是挣钱养老婆,他恨不得每天跟在叶桐身后。
等手机震动到他大腿了,赵梧树才回过神。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一看来电人,是他爸。
老年人似乎是觉少了,赵梧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