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淮映勿冷笑两声,又在嘲讽他不讲道理。
沈昭陵早已习惯了他的冷笑,反而问:“他们都怎么说我的。”
“有人说,你讲了一个关于复仇和反抗的故事。”
“显而易见,还有呢?”
“还有人说,你讲了一个女人反抗男权婚姻制度,资产阶级、和国家强权的故事。”
“嗯。”
这个说法沈昭陵也不觉得例外。
淮映勿的话慢慢悠悠地讲来:“赵如冰的敌人是公司,而公司即是赵如冰的丈夫,又是她的上司。本身,就代表了婚姻和职场这双重束缚。
“她明明是个律师,最信奉法律公平,但法律却伤害了她,构陷她进入监狱。逼得她只能用最暴力的方式进行复仇。从某种上来说,本文也有一点事关‘法律程序’的内容。”你讽刺的东西还挺多。”淮映勿又捏了捏他的膝盖。
早晨的天光,从沙发侧面的落地窗斜斜地射进来。照亮了这个酒红色的沙发,使本就白色的室内,显得更加明亮。
沈昭陵看着淮映勿的手,发现他的手指很好看,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手指长长的,没有任何装饰。
讽刺男权婚姻制度、资产阶级,和法律腐败?
“嗯……我写得没想那么多。”沈昭陵说,想伸出手来,去牵淮映勿的手却发现自己坐得太远,有一点够不到他。
“一点都没想吗?”淮映勿斜斜地看他一眼。
“也不是一点没想,一闪而过的念头吧。赵如冰这个角色设置本身,就是女权、无产阶级、和公平正义的化身,我不需要特意强调,她的身份就很明显。但本身那并不是我的目的。”
“嗯。”
“还有呢?还有人说什么。”沈昭陵想多听听别人的说法。
他看见茶几的果盘里,有几个棒棒糖,顺手剥开了一个吃了。放进嘴里才发现,是葡萄味的。
“还有人说,你讲了一个生活上碌碌无为的无赖,如何在看了网上帖子之后。被一个积极向上的女人影响,从而开始鼓起勇气,重新面对生活的故事。”
“对,很对。”沈昭陵并不是这么想的,但他现在都不禁点头。
阿赖被精神偶像赵如冰所影响的故事,这说法可以。
“还有呢?”
“最后一个想法是我的,我觉得,你其实讲了一个人和自己和解的故事。”
“……”沈昭陵眨了眨眼睛,往下看,“为什么这么说。”
“赵如冰那个歪斜的门牙,就是她和她自己和解的标志。过去那个门牙是她自卑和贫穷的印记,但到了最后,她变成了鬼,身上的瘢痕都已经消除了,唯独那个门牙还是斜的。这说明,是赵如冰自己觉得门牙挺好,不需要改动。也许她接受了她自己吧。”
沈昭陵又“嗯”了一声。
“我挺喜欢这个结局的。”
“是吗?”
“事实上,我喜欢你所有故事的结局,总是完结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永远是这种半开放式结局,给了结局一个暗示,但是不写确切的结局。你多一点都不往后面写。留点想像空间,挺好的。”
沈昭陵忍不住笑了:“你可真会夸人。”
“我就会夸你。”
“哼哼。行行行,花言巧语,花言巧语。”沈昭陵看他那张鲜花怒放的脸,就忍不住想要伸手捏捏他,奈何够不到,于是他让淮映勿低头。
结果淮映勿一伸手,就把他拽过去,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了。
“嫂子,让我闻闻你。”淮映勿右手揽住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似乎想抱着他休息一会,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闻闻。
可沈昭陵并没有很慌张,他反过来,很平静地看着淮映勿的脸,尤其是看着他的嘴唇,问他:“要不要嫂子的亲亲。”
淮映勿:“……”
眼神愕然,嘴唇绷紧了。
沈昭陵继续诱导他:“要不要亲一下,亲一下Omega。淮,我真的很想亲你。”
沈昭陵歪了歪头,那双细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哼着鼻音问他。
淮映勿的下腭微弱地颤动着。
没等淮映勿开始说话,沈昭陵就把棒棒糖从自己的嘴里拿出来,那蓝白色的棒棒糖,和他的嘴唇间拉出了一条晶莹剔透的涎水。
湿润而又光滑。
沈昭陵拿着他,几不可闻地坏笑着,怼在了淮映勿的唇上。
淮映勿似乎还处于震惊的状态中,没有缓过神来,完全没张嘴,那糖果就磕到了他的牙齿上,邦的一声。
“给你吃啊。”沈昭陵微微笑着,告诉他。
淮映勿还是不动,伸手,揽了一下他的腰,两只手有力地扶在他的后腰上。
沈昭陵用棒棒糖,从上至下,勾勒了一下他的唇线,给他用黏腻香甜的糖果,画了一个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