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才冷笑一声说:“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就是保加利亚小玫瑰似的。”
就看见沈昭陵立刻起了很大的反应,收敛笑容,脸色变了变:“开什么玩笑,我不是他。我当然不是。”
他目视前方,问心无愧。
不过,他脸部轮廓的那层柔雾效果,还是没有消失,好像离淮映勿很近很近,给人一种朦胧的、近在咫尺的感觉。
每当看他这么认真的时候,淮映勿就心痒,又想捉弄他了。于是说:
“那当然。
“看你的智商也不像。”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就看见沈昭陵冷脸瞧了过来,眼神杀气腾腾。
“你踏马的?”
沈昭陵拧起眉头,逼视着他,冷艳十足。
淮映勿得逞般地勾勾唇。
他懂沈昭陵的规矩,趁着沈昭陵彻底发火之前,自己赶紧拿起了一瓶冰啤酒,跟他说:“我说错话了,自罚一瓶。”
“两瓶。”沈昭陵面无表情瞟他一眼。
“为什么?”淮映勿现在看见啤酒都想吐,一瓶都不想多喝。
沈昭陵冷笑:“蜘蛛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淮映勿:“……”
认命般地深呼吸。
嗯,真拿你没办法。
◆
{长生蛊乃邪术,生的是孽胎,孕妇要承受的痛苦,比普通的分娩还要痛苦数倍。
也许那个我未曾见过的,外公的姐姐,就那样死在了产床上。
而她的外公,就这样从她的子宫里,脱去了老朽的身体,变成了一个新生儿,成功转世了。
“她怎么会同意呢……”
那个时候,我的脑子好痛。看着地上的死鸡的眼睛,也逐渐朦胧了起来。
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将我的腹部从里到外的撕碎了。
“用的是‘孝道’、‘愚孝’杀人啊!”我外公声嘶力竭,被一层干枯皮包裹住的喉结都在颤抖。
过往我总觉得我是神秘的传承者,是蛊术的护佑者。
但是在那个时候,我发觉我们自己随时有可能只不过是一个“制蛊”的器皿。
我看着我外公的身体,他从椅子上垂下来的那只手,像一个老朽的树木一样。
血管凸起,手指变形,指甲黄黄,薄厚不均,缝是洗不干净的黑色。
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老人的右手。
是啊,他也垂垂老矣了。
我怕他会像神巫医邓恩蛊惑他外孙女一样,蛊惑自己的外孙女,我的妹妹,来为他转世。
那个时候,我妹妹才不到十岁。
是个看见蜈蚣都会吓得跳脚,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姑娘。
但我外公如果执意要用我妹妹炼制长生蛊,我却并没有足够的力量阻止他。
妹妹又那么懂事,那么孝顺,如果外公想要她的身体,她也许真的愿意奉献她自己。
想起妹妹,我一阵心酸。
也许我外公当初面对神巫医邓恩的时候,也想要像我一样,去守护自己的姐妹,但他没有做到。
我也做不到。
我只能期待他良心未泯,不要把上一代人发生过的悲剧,再报复到下一代人身上。
……
后来,我和妹妹跟着他学会了很多的蛊。
我很认真,因为这是我唯一强大的办法。
比如说,星星蛊。
这也是当年神巫医发明的一种追踪蛊。
星星蛊,并不是一种蛊,而是在同一个器皿里一起养大的很多蛊虫。将它们分别种在不同生物的后背之上。
后背上,就会出现一个星星的痕迹。
每一个星星,都是星群中的一个。
而一个星星,能根据蛊虫之间的感应,找到其他的星群。
并且星星之间距离越近、血缘越深,星星蛊的感应越强。只有死,才能消除。
当时我大伯家的两只小鸡仔走丢了。就是因为他家的老母鸡身上有着和小鸡仔一样的星星蛊,而两个小鸡仔之间又走的特别近,才把小鸡仔找到的。
我总觉得,这个蛊虫特别适合给在草原养牛羊的的牧民,或者找被人。贩子拐走的儿童使用。
…
又比如说,活尸蛊。
死去的人身上种上这种活尸蛊,就可以按照蛊师的意愿能跑能跳,还会说话。
尸体皮肤红润有弹性,不会腐烂,简直跟活人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尸体还是死了,并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按照蛊师的意愿活下去罢了。有点像是湘西赶尸当中的僵尸。
…
此外,还有招魂蛊、养生蛊、水火蛊……
我十六岁之前,各种各样的蛊,我都和妹妹学了一遍。
我因为年纪大,思想更成熟,掌握的蛊术也就要比妹妹好一些。成了一个真正的蛊师。
不过我最惦记的还是那个至高无上的邪术——长生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