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疯了,眼下魏敬尧恨辛禾定然也恨的牙痒痒,此事由他来调查,最合适不过了。
而原本满脸不屑的魏敬尧听完芳絮说的之后,眼中顿时浮现出算计。
魏敬尧一直觊觎他兄长留下来的家产。先前他一直竭力拉拢帮衬辛禾,就是想着守孝期满后,魏明烬定然要上京去大显身手的,到时只剩辛禾孤儿寡母留在这里,只要他略施小计,就能将他们手上的家产骗过来。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如今辛禾竟然站到魏明烬那边去了,害的他一颗算盘珠子都没拨响。
如今可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给他送枕头了。
若他能查到辛禾怀的是野种,那就相当于捏住了辛禾的命脉,到时何愁辛禾不对他言听计从。
但魏敬尧也并未贸然答应:“絮姨娘,先前你就曾因构陷辛姨娘多次被罚,老夫怎么知道,你这次说的是真的。”
芳絮将自己查到的线索告诉了魏敬尧。
魏敬尧听完后,在心中略微思索一番后,最终颔首道:“老夫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待有消息,老夫会通知你的。”
芳絮起身,向魏敬尧行了一礼后,便重新戴上幕篱推门出去了。
芳絮甫一离开,魏敬尧脸上的狂喜便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辛禾如今站在魏明烬那边,他还以为,大房的家产他休想再沾染分毫,如今机会不就来了吗?
魏敬尧立刻叫来贴身的老仆,冲他飞快耳语几句后,又道:“其他事都放一放,先着重查这件事。”
那老仆应声而去,魏敬尧高兴的在雅间里踱步。
辛禾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他兄长的,魏敬尧不在乎。他只在乎,这孩子能不能为他谋夺到好处。
这孩子是他兄长的,他这个做二叔的侵吞他们孤儿寡母的家产,心中总有几分不安。可若这孩子不是他兄长的,那他就没有丝毫愧疚了。
毕竟若他兄长在天有灵,定然也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产,最后落到一个野种手里吧。
他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过是完成他兄长的夙愿罢了。
而此时的辛禾并不知道,芳絮已和魏敬尧狼狈为奸了。
那日她没去见魏敬尧,之后魏敬尧也再未派人向她传信。不知道是他安插在他们这边的人皆被明叔拔了个干净,还是魏敬尧知道了她的态度,所以彻底死心了。
但眼下辛禾不关心魏敬尧,她只关心她的以后。
如今虽说魏明烬已经默许留下这个孩子,她后半辈子也算是有了一丝保障。但关于如何安置他们,魏明烬却从未提及过。
而那日魏明烬跟她说,魏敬尧找他来闹的原因,是因为魏敬尧得知,他已陆续将家产在往上京转移。
魏明烬出了孝期,就会去上京参加会试。
以他的才能,一旦下场必会蟾宫折桂。届时平步青云指日可待,那她和腹中的孩子该怎么办?
这日趁着魏明烬高兴,辛禾倚在魏明烬怀中,旁敲侧击问他,日后会安置她和孩子。
彼时魏明烬正斜靠在软榻上,一手揽着辛禾,一手把玩着辛禾如缎的乌发。闻言,他挑起辛禾的下颌,唇畔噙笑问:“怎么?禾娘怕我日后翻脸不认账?”
“怎会。”辛禾仰头望着魏明烬,眼波流转间,漾出柔媚依赖,“公子是妾的主子,妾不信公子会弃妾和我们的孩子于不顾。”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再问?”
“妾是知道,可是它不知道呀。”辛禾满脸无辜,用腹中的孩子做借口。
辛禾有自知之明,在魏明烬眼中,她不过是一只乖巧听话,能让他无聊时解闷的山雀罢了。
可她腹中怀的是魏明烬的血脉。
魏明烬明知留下这个孩子,会埋下很多隐患,可仍默许了此事。
辛禾便暗自在心中揣测,魏明烬对这个孩子应该有几分感情。只要他对这个孩子有几分感情,那她就能加以利用。
魏明烬却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把戏,他含笑望着辛禾:“我昨日随意瞥了一眼,觉得禾娘看的话本子里有句话写的极好‘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怎么,禾娘也想尝试一下?”
魏明烬虽是笑着,但那笑意却没达眼底。
“妾不想。”辛禾立刻收起试探之意,当即柔婉的贴在魏明烬身上,宛若一株无依不能活的藤蔓,“妾和孩子如今只剩下公子了,公子别弃妾,妾会听话的。”
魏明烬对她这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很是满意。
“知道听话就好。”魏明烬并未再揪着这事不放,而是在辛禾后腰上拍了一下,“我还有事要做,自己去书架上找书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