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没有,妾的心里只有公子一人。”辛禾很害怕,她仰着一张泪痕斑驳的脸,抓着魏明烬的袖角,拼命解释,“妾此番的无妄之灾,皆因二少爷而起,妾怎么可能对二少爷生出其他心思呢!妾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公子您一人,还请公子明鉴。”
“你此番的无妄之灾确实是因他而起,但在邹氏握着簪子向你冲过来那一刻,他不还是以命相护了你么?”魏明烬的指尖还在辛禾的心口上游走,似是在挑选该从何处开始剖心。
辛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时担忧魏明绚的神色,让魏明烬心生不快了。
可她是人。
人非草木熟能无情。魏明绚为救她生死未卜,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可对上魏明烬凉薄的眸色时,辛禾便清楚的知道,这样的人之常情在魏明烬这样冷漠凉薄之人眼中,是十分可笑的。
所以辛禾没有说实话。
“那一刻,他是冲过来对我以命相护。可即便没有他,公子也会护我周全,不是么?”辛禾柔如无骨的身子依偎过来,眸光含泪盈盈仰望着魏明烬,“妾一刻都没忘,谁才是妾的依仗,是妾的主子。”
魏明烬盯着辛禾看了半晌,冷笑道:“你倒是生了张会哄人的巧嘴。”
话中虽有嘲讽之意,但身上那股戾气却散了。
辛禾立刻从善如流攀附上去,用那双藕白的双臂勾住魏明烬的脖颈,歪在魏明烬怀中,声色柔媚而委屈:“可妾也不是谁都哄呀。”
言下之意,她这张嘴只哄他。
魏明烬被这话取悦了,他的大掌这才换了地方,轻拢慢捻抹复挑。
辛禾水润的唇被咬的嫣红起来,一双乌润的眸子里水色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公子。”辛禾声音颤的厉害。
魏明烬待她已濒临边缘时,才大发慈悲开口:“转身。”
辛禾顺从背过身,魏明烬从身后倾身抱住她。
鬓边的珍珠流苏珠钗晃动着,一下又一下的拍在辛禾的脸颊上,辛禾抱着她的碧色织锦缎裙,指尖在锦缎裙上留下洇润的湿痕。
半个时辰后,书房门从里面打开,辛禾拢着狐裘离开了。
待辛禾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口时,躲在角落里的池砚这才取下塞在耳朵里的棉花,转身吩咐人去备水。
而辛禾甫一回去,也同琼华说她要沐浴。
琼华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立刻让人备了热水。
净室门阖上后,辛禾褪下衣裙进了水里。热水滑过肌肤,周身的不适酸痛瞬间都得到了缓解。
辛禾身子后仰靠在浴桶上,浑身上下都透着脱力后的疲惫。
她很累,身心俱疲。
琼华仍守在净室外。
自辛禾有孕后,每次辛禾沐浴时,琼华都格外紧张,净室里有水,她生怕辛禾不小心跌倒,所以每次都守在门外,一直仔细听着净室里的动静。
平日辛禾沐浴最多不过两刻钟,可今日两刻钟已过,辛禾仍不见出来。
琼华心中顿时有些焦急。
之前她曾因贸然闯进净室,而被辛禾狠狠训斥过。今日琼华虽然担心辛禾,但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她倒没贸然闯进去,而是先叩了叩门,朝里面唤:“姨娘,您好了么?”
里面无人应声。
琼华不放心,又唤:“姨娘,那婢子进来了?”
里面还是无人应声。
琼华顿时陷入了纠结中。若贸然冲进去,回头只怕辛禾又要责怪她了。
可若不进去,万一辛禾在里面出了事可怎么办?如今她还怀着老爷的遗腹子,公子也十分重视这个孩子,若他们有个好歹,只怕她也一样得吃不了兜着走。
两相权衡过后,琼华终是鼓起勇气,将净室的门推开了。
她进去之后,就见辛禾趴在浴桶上,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琼华吓了一跳,忙快步过去,轻轻推辛禾:“姨娘,姨娘,您怎么了?”
辛禾被摇醒后,见琼华站在她面前时,还愣了愣:“琼华,你怎么进来了?”
见辛禾睡眼朦胧的模样,琼华便知她是不小心睡着了。她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又立刻向辛禾赔罪。
“婢子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婢子在外面叫了姨娘很多遍,但姨娘始终没有应声,婢子担心姨娘出事,这才闯了进来,还请姨娘责罚。”
上次琼华闯进来时,辛禾之所以生那么大的气,是因为怕琼华看见她后背上的红痣。
如今魏明烬已经知道,那晚醉月楼的人是她了,她也犯不着再因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惩罚琼华。
“你是担心我,有什么好惩罚的。水凉了,将衣裙给我拿来。”
琼华没想到,今日辛禾竟然这般好说话,当即便应了声,将旁边的衣裙拿来,欲服侍辛禾穿上时,琼华突然发现,辛禾身上有很多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