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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同人)马文才,我是你家祝九妹(62)

作者: 七童夫人 阅读记录

她见到我跟见到诈尸了的似的,瞪大了眼,手指着我,浑身写着疑问。她一定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回去吧。其实这个疑问在她看到八哥和玉姑娘的时候应该就有了。

我坐进了角落里,正是睡觉的好地方呢。

来不及解释就已经上课了。整堂课的内容我是一无所知,因为我全程都趴在桌子上去梦里会周公了。

后来听青语讲起,才知道我这去会周公的时间,正正错过了一场超绝无敌精彩的年度大戏。

先是有玉姑娘和秦京生就男女感情问题做了一番死缠烂打一样的辩论,当局者迷,都是带着主观感情的,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但总体上学子们都是站在玉姑娘那一边的。

最后是陈夫子实在听不下去了,又顾及马老爷也在场,强行停止了了他们两个的争论,其实这就是一句诗引发的血案。

那么,八哥不是也在吗?他就不尴尬吗?我已经可以脑补出他当时丰富多彩的内心活动了。

后来,因为这场争论过后,课堂气氛有点肃穆,陈夫子也不敢继续再讲那首诗了。就把讲课的内容改成了让学习们畅谈自己的志向,别的学子的志向都没什么可谈的。都是一些常人都追求的虽然远却世俗的目标。

有趣的是马文才和他爹马太守了。

首先呢,马文才说他的志向是开疆辟土,征战沙场,扬名天下,这个志向倒是不俗,也挺远大。在这乱世,有征战沙场之志,如果本身也是将才,想要扬名天下也不算是件不切实际的事。

马文才他文韬武略样样强,这样的志向跟他很搭调。

既然志向如此远大了,就不能只是纸上谈兵呀,陈夫子便想考考他沙场战略。其实我觉得考这个完全没有必要,仗都打完了,再有更好的方法有什么意义呢,再去评判前人的不足也是多此一举嘛。有好的战略好的人才不如用在未来,还更切实际一点。

反正陈夫子是已经考了,马文才就以昔日谢玄和苻坚的那场战争作了分析,他认为自己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轻松制胜苻坚,就是利用南方地形的优势,在江上以拍车拍船用巨石攻击敌方,这样敌方进退两难,自然落败。

但是这个方法受到了梁山伯的质疑,他认为用这个方法虽然能战胜敌军,但是这样那些巨石和敌军的船只沉入江底,会抬高河床,淤塞河道,给沿岸的百姓带去灾难,赢得一时胜利却害了更多的人,这个方法不行。

于是马文才就和他争论了起来。马文才认为梁山伯这样瞻前顾后是妇人之仁,不可共谋天下之事。

所以是,梁山伯主张不战,马文才主张战。

战还是不战,这是个问题。先对抗外敌重要呢,还是先顾好黎民生计重要呢?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陈夫子这个问题问得有多扯淡,人家仗都打完了,那就不存在战不战的问题了,人家打仗的时候用那时的战略也打赢了,还是以少胜多的打赢了,那干嘛去否定当时的战略呢?历史留下来的东西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但只是我觉得扯淡不足以阻止他们继续各执一词,况且那个时候我睡得香着呢。

☆、第六十五章

马文才是明显的不服气。谁敢反驳他的观点?讲堂上一般的同学当然没人有胆子站在他对立面了,可是偏偏就有一个梁山伯敢,梁山伯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老好人,但到这种立场问题上,是不会妥协于任何人的。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不知道该找谁来做个评判,要说这讲堂上地位最高的人,那自然是马太守了,但他作为马文才的爹也不好主动站出来评判他们谁对谁错。

陈夫子就更加不敢妄加评判了,他若说马文才有理,那就是明显地在讨好马太守。若是说梁山伯有理而马文才无理,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马太守还坐在那儿喘着气儿呢。

最后是荀巨伯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大着胆子让马太守来做评判,顺便还提了提之前梁山伯拟就的治水方略被谢丞相和谢道韫先生称赞过的事,这是在明示他不能偏颇自己的儿子马文才。

我不知道马太守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最后他站在了梁山伯那一边。虽然也没有很明确地是在赞成他的说法,只是说既然是谢丞相赏识的人,那么将来肯定能成大器,是个人才,这么听起来,他赞成的好像并不是梁山伯,而是谢丞相和谢道韫先生。

那也难怪马文才后来会不服气,这样避重就轻,根本就没有认真对待这个问题本身,也好像根本没有把马文才的一番看法放在心上似的。

到这种问题上,马文才成功抓住了重点,所以他之前绝对是故意的。

马老爷开口一个谢丞相,闭口一个谢丞相,马文才质疑,位高权重的人说的话一定是正确的吗?当然不是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位高权重的人也是人,自然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当然不能以位高权重的人说的话作为唯一的标准。

最后争得更凶了,马文才和他爹的感情好像确实不怎么好,可能平时相处的时候就是常常带着□□味儿的吧。

马文才后来也完全不顾及什么面子了,当着一讲堂的人说他爹这样只是为了他自己的仕途而已,谢丞相说什么就是什么,谢丞相说谁好就是谁好,他就是怕得罪谢丞相而已。

他这样说完,他爹已经完全没什么面子可言了,马太守一时气上心头,狠狠地给了马文才一巴掌。

马文才受了他爹一巴掌,心里又生气又委屈,直接跑出了讲堂…

这堂课上的戏也就到此结束了。青语讲得绘声绘色,讲完的时候我们的饭也快吃完了,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好像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马文才的身影。

他跑出讲堂后到哪里去了?该不会这个时候还在生马太守的气吧。

真是棘手,他那个高傲的性子,即使马太守做了什么,他也未必会接受。

我和青语在书院里找了一圈儿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讲堂、饭堂、校舍、藏书楼都已经找过了,最后我是在后山的马厩那里发现他的。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趴在那里唯一的桌子上睡得沉,身上还盖着件从来没有见过的衣裳,我在桌子呢另一边坐下,他睡着的样子全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我面前,眼角还带着泪痕,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和马太守的问题大概一直都是他心上的伤口,一直没能解决好,一碰就出问题。

我不敢打扰他,就撑在桌子上仔细看他的睡颜,睡着的文才兄没了平日的桀骜和霸道,安静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连眼睑的线条看起来都是那么温柔。浓黑的眉毛下双眼闭得紧紧的,眉头也紧皱着,他在梦里该不会都在和他爹闹脾气吧。

我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去擦拭他的泪痕,一点一点擦去他的委屈和生气。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任我随心所欲地在他脸上占尽了便宜。

突然吹来一阵风,吹掉了披在他身上的衣服,他还是没有醒,我重新替他披上的时候想到,除了我,会给他披衣裳的只有马统和马太守了吧。该不会是马太守替他披上的吧,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那证明这个太守爹其实还是十分在意他的这个优秀的儿子的。

希望真是如此,因为我想马文才他和他爹好好的,这么好的文才兄,不该经受这些不必要的误会带来的伤害。

好久,他都没有醒,后来还说梦话,喃喃地叫着不知道谁的名字,好像急切地要挽留住谁,我再伸手替他整理头发的时候,被他突然地抓住了手,他的话我也听明白了,他反复说,“不要走,不要走,…”

我任由他握着,可能这只手是他在梦里唯一的依靠了,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彻底醒了。

他睁开眼时那股凶狠的劲儿,哪里像是一个遭受了不公平对待内心脆弱的人,他看到我,也丝毫没有收敛他眼神中的凶狠,连我的手他也毫不留情地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