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甄文豪接过礼物，另只手搭住覃阮的肩往厅内走，此时后面的电梯门再次打开，里面传出乘客的声音：“这是十七楼？我是去十九楼。”
接着是侍应生抱歉的声音。
覃阮和甄文豪停下回头观望，瞧见几位身着礼服的客人。
“听说十九层大厅包场，那上面好像在开宴会。”甄文豪对覃阮说，“我爸租这个小厅都花了几万块，楼上那厅专门用于正式场合，据说光租赁雇人布场都要花费几十万。刚才那几位应该是受邀的客人。”
覃阮收回目光“唔”了一声，被甄文豪搭着肩往厅里走，他在想刚才乘电梯时闻到的气息，很熟悉的气息。
记性很好的覃阮第一时间想起了顾砚庭的信息素。回来这么多个月，他对很多往事都有点模糊了，唯独顾砚庭的信息素气息记忆犹新。
顾砚庭的信息素很好闻，但他从始至终没分辨出来是什么。
起初他还误以为是苹果的清香，后来知道那只是前调，顾砚庭的信息素不是苹果香。
生日派对开始，全场嗨。覃阮是最认真干饭的那个，派对里的每桌零食甜点都尝了个遍，又时刻谨记要合理饮食，于是又换一桌，搭配了些主食素菜蛋白质，不贪饱，只是吃得特慢。
后来全班人发现角落里认真吃东西的覃阮，齐齐上阵，架出来抹了他满脸奶油。
覃阮双目呆滞，他用手抹了抹脸颊上的奶油，第一想法是想舔了不能浪费。
学委又挖一大勺凑他嘴前：“尝尝？”
味道很好，覃阮鼓着腮帮子嚼嚼，含糊道：“好吃。”
被他这模样逗乐，好几个人上来投喂他。破例让自己吃撑一回的覃阮后来连连挥手：“不吃了不吃了，吃不下了。”
大家这才停止难得一次的投喂机会，又继续互相抹奶油。
玩累了中场休息，覃阮出去找盥洗室，兜兜转转又回到3号厅门口。他刚才喝了点酒，起初还没什么反应，现在脑袋有点晕，有点热。他盯着厅门号静止片刻，转身很干脆地去找附近的侍应生询问盥洗室的位置。
对方指引他抵达，他感谢后往里走，经过洗手池时看见半身镜里满脸奶油的自己。
覃阮：“……”
想过状态惨烈，但没想到会这么惨烈。脸上鼻子上额头上，甚至头发上都有，他去问侍应生要了干毛巾，回到洗手池慢慢清理。
众所周知，水糊脸上睁不开眼睛。且覃阮不太喜欢水洗的感觉，他是一只很讨厌毛发被水打湿的小熊猫，还是小熊猫幼崽的时候很怕水，用他爸妈的话说那就是：都拎起来放浴缸里了，沾水就蹦出来，逮半天都逮不到。
覃阮喜欢清清爽爽的感觉，不喜欢被水打湿，洗澡是为了之后的清爽，每天都洗不代表他有多喜欢洗澡，尤其他还讨厌现在这种睁不开眼睛的情况。
但满脸的奶油必须水洗，用毛巾反倒麻烦。他只得埋头在洗手池前，捧着水往脸上抹，紧闭眼睛洗了几个来回，伸手却没摸到干毛巾，盲抓了半晌，还是旁边来的人递给他的。
“谢谢。”覃阮接住干毛巾，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温度很热，他愣了下，恍惚间又嗅到了些淡淡的香。
是刚才乘电梯时一晃而过的气息。
覃阮动作停顿，赶紧擦干脸，睁眼第一眼看见半身镜里，站在旁边的比自己高挺多的男人。西装革履，身形挺拔，气质出众。
他的目光上移，看清楚男人的脸，顿时僵在原地。
这一瞬间，覃阮想了无数种可能。要么这个世界有个和顾砚庭一模一样的人，要么是他吃撑了产生幻境，再就只能是喝酒喝的。
覃阮连撞鬼这个理由都想过，就是不觉得这会是顾砚庭本人。
男人将水龙头关闭，抬起视线看着身前的半身镜，通过半身镜和覃阮对视。
撞上目光，覃阮立即撤走视线，埋着头用毛巾反反复复擦手。
他能感受到，男人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
覃阮尝试呼唤011，没有回应，他保持冷静，再呼唤014，依旧没有。
好，那这个男的肯定不是顾砚庭。覃阮笃定自己的判断没问题，擦干手直接转身，想起刚才对方帮了自己，又停下，回身礼貌地点点头：“刚才谢谢你。”
男人转身面向他：“不用谢，好久不见。”
“………”
覃阮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瞳眸缓慢地动了动，旋即蹙眉抬头凝视跟前的人，闻味辨认，唇线压得笔直。盯了许久许久，久到刚才喝的酒逐渐有点上头，实在无法保持冷静了，伸手揉眉心，埋着脑袋念叨：“不该熬夜刷题的，真熬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