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斯年回神了:“数学老师?”
“是啊。”徐小五点头,松了口气,“有什么事找你吧?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哦,好。”沐斯年站起来,眼睛扫过凌照青桌子上摊开的一本奥赛数学习题集。
顿了顿,然后才走出去。
一会儿,徐小五在后面喊:“沐斯年,你走反了,数学老师办公室在左边!”
“噢噢。”沐斯年听着,才转了方向。
徐小五看着沐斯年背影,挠挠头,问郑见山:“他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郑见山说:“可能遇上什么打击特别大的事了吧?”
徐小五听得一脸担忧。
沐斯年连老师的门都没敲,就直接走进去了,还把正在批改作业的数学老师给吓了一跳:“你,你先敲门啊——。”
“哦,不好意思。”沐斯年听一下,动一下,跟个提线人偶似的,转身走了出去,然后把门关上,然后敲门。
“咚咚咚!”
一系列的动作把数学老师搞得一愣一愣的,等沐斯年机械般地敲了一分钟他才赶忙喊:“进来。”
沐斯年这才停止敲门走进来。
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你没事吧?”
沐斯年摇摇头:“没事,老师,找我什么事?”
“没,哦,不是,有事。”数学老师差点都被沐斯年带跑偏了。
“是这样。”数学老师拿出一张卷子,递给沐斯年,说,“你先做一套卷子吧,就在这做,能做多少做多少题,不限时,不,还是两个小时吧,做完交给我。”
沐斯年抓着卷子:“这个时候?”
“对,这个时候,怎么,你有事?”数学老师问。
“没。”沐斯年摇摇头。
“没事就坐下来开始做吧。”数学老师说。
“哦。”沐斯年又被安排指使着去做卷子了。
做卷子时,沐斯年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在机械地写着卷子,连自己写些什么都不清楚,另一个人疯狂地抓耳挠腮,甚至很崩溃地在想办法。
或者说他紧张,慌乱,如临大敌。
一个半小时后。
沐斯年停了笔。
数学老师疑惑地问:“怎么了?还有半个小时了,没有会做的题了?再努力想想,好吧,这也是正常的。”
数学老师虽然这么说,但脸上还是有很明显的失望。
“没有。”沐斯年摇摇头,“我做完了。”
“什么。”数学老师被这句话吓得,直接都站了起来,然后亲自去拿对面沐斯年铺在桌子上的卷子。
“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数学老师显然激动不已。
沐斯年并不理解这样的激动,所以更不理解,数学老师改完那张卷子,看着自己就跟乞丐看到一块亮闪闪的金子一样。
沐斯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数学老师激动得脸都红了,“何止没有问题,你,你是天才,真正的天才。”
天才?
什么鬼东西?
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沐斯年一脸疑惑,而数学老师却拉了把椅子,像喝多了假酒,拍拍那椅子,对沐斯年说:“你过来,你坐过来,来,我们俩讲讲这张卷子。你怎么做的,太棒了!”
数学老师一连说了三个太棒了,沐斯年倒是心无波澜。
他哦了一声,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就开始跟数学老师探讨。
“这里,你是怎么想到做圆的?”数学老师指着一个地方问。
“额。”沐斯年大致讲了一下。
“那这里呢,这里你省略了一部分步骤,但这个知识点我们暂时还没有学到,你是自学了一点大学知识?”
沐斯年:“……。”
沐斯年想到了一些事。
他跟阿无也是,经常会在书房这样做数学题目,然后他就会像老师一样,拿着凌照青做过的卷子一直不停地发问,然后凌照青就会讲解给他听,这个时候,是阿无毁容以来最闪亮最自信的时候。
所以为什么他会做这些题目,因为都是阿无教他的。
学了十年的这些题目,怎么着都该会了。
他曾经也劝过阿无去参加一些数学竞赛,但阿无不愿意,他说不想再一次走到人前,沐斯年当然懂他的悲苦,也放弃了劝说。
阿无只是单纯地喜欢数学,与名利无关。
那这样就可以了。
沐斯年就这样心不在焉地跟老师聊了半个小时,最后,老师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我这里有一份冬令营的推荐书,以你的实力我觉得没有问题,甚至我认为你能够获得国家IMO的推荐资格。”
沐斯年好像没听懂:“老师,你在说什么?”
数学老师:“怎么?”
沐斯年蹭地一下站起来,火气直直地往上冒:“冬令营?为什么不让凌照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