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陷入了沉思。
*
夜晚打烊后，安室拎着厨余垃圾送到垃圾放置点，踏着月色回家。
他养的小狗哈罗在听见公寓走廊外的脚步声时已经狂奔到门口坐好，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毛茸茸的尾巴越摇越快，几乎要转起圈来。
男人拿出钥匙开门，小狗第一时间扑到他身上，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哈哈哈……好了好了哈罗，快下来，我手里还拎着东西呢。”降谷零含笑的声音传来，客厅的灯唰一下亮起。
中午还在波洛咖啡厅出现的男人如今正站在他面前，手指还按在吊灯的开关上。
“我进来后发现你冰箱里没什么吃的了，就猜到你一定会带东西回来。”
诸伏景光身上那件暖黄色的长风衣已经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如今身上只有米黄色的高领衫，看起来柔软又可爱。
“哈罗等了你好久哦？”
“嗯，最近是没什么时间带它出门逛逛。”
降谷零毫不见外地把袋子扔给诸伏景光，自己抱着狗走进去。“怎么突然要和我见面？还是来我这里。”
比起景光如今居住的别墅，降谷零给安室透这个人设准备的房子是一间简单的1DL公寓。
房间不够大，客厅与厨房一体，并不能算是招待客人的好地方。
“我工作时间比较自由嘛。”
景光将东西一件一件塞进冰箱，动作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熟练。“波洛咖啡厅的员工下班后跑去我的房子被人看到也不太好不是。”
“少避重就轻。”
降谷零走过来踢了一下他的脚踝。“我说的是为什么突然塞纸条给我说要谈谈的事。”
诸伏景光没说话。
冰箱全部填满之后，他才回头，看向抱着狗站在他身后的幼驯染。
“zero。”
他说，“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降谷零神色一僵。
“……什么？”
“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zero。相马君是个很合格的联络人，警察厅内部变故他了如指掌。”
景光有些好笑，“风见前辈昨天急匆匆冲进资料室这件事，没有那么隐蔽。只是大家都不对外人说而已。”
这才瞒下了过来调资料的参事官。
降谷零撇嘴。“hiro你都已经知道了还问我。是啊，我让风见把你的个人信息删了个一干二净。从此之后，诸伏景光这个就是任何数据库里都不存在的幽灵了。”
他又问：“怨我吗？”
“说什么傻话。”
景光并指成刀砸上降谷零的头。“不过我确实有点生气，因为你没有一并将自己的信息一起处理——”
“zero，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要留下破绽？
降谷零不看他。“没什么。上层不见兔子不撒鹰，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他们不会收手的。与其让这群人一直在背后搞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不如让他们一口气吃到撑方便我铲除。”
“那为什么不是我？”
诸伏景光将幼驯染的脸捧过来，强行让对方和自己对视。“你明明知道把我的信息交出去也没什么，我不在警备企划课，保密程度天然就没有你高，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降谷零突然就生气了。
他拨开诸伏景光的手，将哈罗放在地上，把小狗赶去客厅另一端待着，然后伸手拉上了隔绝油烟的推拉门。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话！”他胸膛上下起伏，显然是气狠了。“什么叫‘交出去也没什么’，什么叫‘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景光张张嘴，降谷零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知道他们想要卧底的信息做什么吗？！你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吗？！如果他们想要拿你的信息去交换组织的研究资料，你是不是还要再对着胸口开一次枪！”
他声调拔高语气急促，声音像被点燃的火焰般熊熊燃起。话语连珠炮般迸射，字句间几乎没有停顿，仿佛要把所有情绪一口气倾泻而出。
诸伏景光看着他，看着他肢体紧绷，手指紧攥成拳，像是看到一只因受伤而嘶吼的野兽。
“为什么……”他手指颤抖，低喃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是怎么死去的？
第72章 [VIP] 71
CH.71
诸伏景光在组织里再一次见到降谷零时, 就知道自己应该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他。
可人总会美化自己的记忆。当时开枪的痛楚已然所剩无几，现在想来也能调侃自己一句生活就像他的胸膛一样千疮百孔，很通风。
所以他搜罗搜罗记忆, 把能说的挑拣着说了。
他告诉降谷零自己之前死掉了结果又重生, 回来的时候正是上警校之前所以才变得很奇怪, 告诉降谷零他的死是因为叛徒出卖而回来是因为一个漫画APP，告诉降谷零以后会有一个小侦探成为打入组织心脏的“银色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