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琴酒不说话了。
苏格兰却没放过他。
“看你的情况，一般安全屋里的医疗储备已经完全不够用了。我会送你去组织的医院，你有没有提前打电话通知他们待命？”
“……废话。”
银发男人皱着眉，看起来相当不耐烦。
苏格兰咧嘴。
他就知道。
琴酒这家伙哪怕失血失到意识不清眼前全是雪花噪点，都绝对要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
唯一的缺点是看不起那些看起来“弱小”、“怯懦”的人。
而这，本质上其实是无法理解普通人的感情产生的弊端。
所以才会被宫野明美狠狠坑了一把。
琴酒对雪莉是看重的，他认为雪莉有能力，配得上她的代号。但他向来看不起宫野明美，觉得她是个依靠妹妹的才能在组织活下来的女人。
不过现在，或许琴酒也会记住教训吧。
苏格兰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琴酒向驾驶座瞟了一眼，心头有火蹭蹭往外冒。
“你笑什么。”
“头一次见你被人坑得这么惨，我不能笑一下吗？”
他说，在琴酒淬了毒的目光中淡定自若。“而且你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可太受宠若惊了。”
“少得意了。”琴酒收回目光。“……只是你开车稳当而已。”
琴酒这话不算是撒谎。
行动组的成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飙车党。基安蒂喜欢骑着机车在盘山公路绕圈，科恩和卡尔瓦多斯倒是不会，但这俩人一个总和基安蒂一起出没，一个现在还在美国陪着贝尔摩德。
爱尔兰对琴酒很有意见，有机会对琴酒下手绝不手软，同理宾加那条只会叫的吉娃娃也一样。
基尔是公众人物，车牌照太显眼不够隐蔽。
至于情报组的成员，波本口蜜腹剑脸黑心也黑，其他人更是唯朗姆马首是瞻，向来与他不对付。
挑挑拣拣，他能信任的竟然只有一个苏格兰。
起码苏格兰在行动组时就以情绪稳定出名，合作出任务时反应迅速从不对指挥官指手画脚，也基本不会背刺同事。
偶尔的几次意外琴酒也了解过，指挥者太过愚蠢惹得苏格兰动了杀心，完全能理解。
换成琴酒被一个蠢货指挥他也会忍不住开/枪的。
若是以前，他对苏格兰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先礼后兵性格完全不感冒，甚至相当嫌弃。但现在却突然觉得有这么个人还不错。
“只是开车稳当吗？”苏格兰语带笑意。“我还以为我在你这里信任度挺高呢。真让人伤心啊琴酒。明明我们好歹做过几个月的临时搭档吧。”
琴酒被他的多话烦得眼前发黑。
他不想回话，便干脆利落闭上了眼。
苏格兰抬眼从后视镜里看到琴酒的样子，也将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回去。
“琴酒。”
他说。“别睡。”
这个时候睡了就要一睡不起了。
“……我知道。”银发男人低声回应。
于是一路无话。
汽车很快在组织医院停下。
医院内部停车场，好几个医护人员已经带着担架车等在那里。见苏格兰开着车过来，迅速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将重伤的琴酒扶上担架，又眨眼间消失在电梯里。
“苏格兰大人。”一个小护士凑过来。
“您需要治疗吗？”
他顺着护士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才发现自己半边风衣上都是琴酒的血。
“不必了。给我准备一间休息室就行。”
他微笑。“以及，这件外套拿去处理掉，车也清理干净。”
他脱下风衣递过去。
“好的！”小护士有些雀跃地接过风衣，快快走了。
琴酒被推进手术室，苏格兰只穿着一件衬衣坐在休息室里，他要整理一下今晚的见闻。
没有任务的时候，使用组织的医院需要留痕记档。第一次知道这个规定还是上辈子，他和莱伊搭档的时候。那时他们没有任务，便说要不去组织成员经常出没的酒吧找点乐子。
……实际上彼此都是想多打听点情报罢了。
然而鱼龙混杂的酒吧能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尽是些八卦而已。
什么“卡尔瓦多斯是贝尔摩德知名舔狗，吃醋都吃到了琴酒头上”；
什么“琴酒昨天拿朗姆被BOSS禁止进入美国这件事挑衅朗姆”；
什么“爱尔兰有恋老癖吗真是的小伙为何爱老头”
……
一堆杂七杂八的信息，冲击得苏格兰脸都笑僵了，而莱伊还面不改色。
真不愧是美国人。他当时还在心里感叹。
而这些八卦之中，唯一有用的居然是社畜的抱怨。他说组织医院虽然可以报销，但非任务期间每一次使用都需要记档，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