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可。”严深话音刚落,于沉月就急忙反驳,“王爷还是回府的好,沉月这边,有金珠陪着就行。沉月这样的人,怎么敢再让王爷操心。”越说到后面,于沉月的声音越小,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话会不会惹恼对方,“今夜请了太医来此,已经是不合规矩,倘若王爷再留宿于此,更是会……招人话柄。”
“我知道你的顾虑。”严深看着眼前的哥儿,那好看的桃花眼布上了一层水雾,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于沉月的眼尾。
可他没有这么做,只是暗暗握紧了手又松开。
“于公子不必担心,我不在乎这些,他人的言语伤不到我分毫。”
“即便有人拿此在父皇面前做文章,我也不怕,我也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深陷流言之中。”
他看着于沉月单薄的身躯,走上前将人塞进了被窝,这次人没有挣扎,乖巧地顺着他的意思,严深知道眼前的人身子弱,手上的动作免不得轻些,那药的劲上来,于沉月有些困倦,在温暖的被子里动了两下,寻个舒服的位置,眯起了双眼。
“王爷,若您执意在此,让金珠帮您收拾一下偏房,虽然简陋,但好歹能躺着,睡得舒服些。”于沉月的声音越来越低,严深见状,伸手摸了一把对方的额头,已经开始微微冒汗了,这是好事,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床上的人盖得更严实些。
“无妨,金珠照顾你许久,今晚就让她好生休息着,还是我陪着你比较好。”于沉月没有回答,他累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地放松下来,他的头朝着严深的方向偏了过去,严深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对方,眼里多了几分柔和。
于沉月没有睡懒觉的习惯,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畅快,身子已然是好了大半,他睁开眼,看着仍坐在床边,还在梦乡里的严深,心里像被小猫挠了一样,痒痒的,他看着对方翻起的袖口,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小心地帮对方整理,生怕吵醒了对方。
“公子。”金珠到底是一直陪在于沉月身边的,算好了时间,端着热水进来准备帮忙洗漱,见严深还在睡,便放轻了脚步,“王爷昨晚一直陪着公子,寸步不离,直到公子完全退了热才睡着。”
“怎么没让王爷去偏房。”于沉月坐起身来,接过金珠递来的帕子,忍不住开口询问,金珠看了一眼严深,露出戏谑的笑容,“王爷说,他不放心公子,说公子体弱,照顾的时候不能有闪失。”
见严深还未醒,金珠凑到于沉月面前,小声地在对方的耳畔问道,“公子,你说,王爷是不是对你有意?”
“才第一次见面,怎会有意?”于沉月苦笑道,昨晚的表现,到底有几分真情,他不愿细想,不过是淮王不愿意一回京就有个病重的王妃而招人话柄罢了,他何尝不知,自己是被退过婚的哥儿,是王爷的亲弟所不要的人,在父亲被流放的那刻开始,他就不配……
“醒了?怎么坐起身也不加件衣裳。”严深的声音打断了于沉月的思绪,刚回神,对方的外衣已经披在了他的身上,严深仔细地打量着他,于沉月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王爷,昨晚,沉月让您费心了。”
“没什么,你的身子是最重要的。”严深看着于沉月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不该是这样的,这不是他在别人口中听到的于沉月,这半年,也不知受了多少苦,他握住对方的手,放低了身段,想看清对方的脸,他柔声细语地说道,“我昨日说过,你我二人之间,不需要这些礼数,以后不要用您来称呼我了好不好?既然父皇把你交给了我,我定当好好待你,你且放宽心。”
第5章 相知
严深的话让于沉月有些惊讶,眼前的人态度恳切,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他愿意主动地靠近自己,关心自己,而自己早晚都是他的王妃,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他这一辈子,注定要和眼前的这个男人绑在一起,荣辱与共。
于沉月看着床边还在燃烧的炭火,要说昨晚的事对他来说没有一丝触动,那是假的,他明白,帝王家的人,不可能一辈子把心都牵挂在一个人身上,如果现在王爷的一点感情,能够帮助他,帮助流放在外的爹爹,那就够了,至于以后,宠爱不再,只要爹爹无虞,自己的本事能够管理好王府,能让王爷一辈子对他相敬如宾,那他就知足了。
想到这里,于沉月看向严深,朝着对方露出一抹笑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早膳依旧是严深命人从王府送来的,于沉月靠在床边,身后垫着软垫,看着严深像昨日一样将冰糖燕窝粥递到自己嘴边,免不了推辞一番,“王爷,还是沉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