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继续吗?”于沉月试探性地问道,得到的回答,就是严深坏笑着再次伸出手朝他扑来,只不过这次,对方没有搂住他的腰,而是捏着他的脸,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可以,不过要等下次薛苓帮你诊过脉,确保你和孩子这段时间一切都好才行。”
近日事忙,严深今天又不能及时赶回府上用午膳,于是便托人请于承风过来,陪在于沉月的身边,饭桌上,于沉月提起韩秋殊送来的锦缎,忍不住向自己的爹爹说道,“琳琅曾经在永儿还未出生的时候,就给他坐了一套衣裳,我就想着,或许我也能做一套送给自己的孩子。”
“你?”于承风放下汤碗,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可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了,以前于沉月为了不学这些东西,和他斗智斗勇的模样,至今历历在目,怎么如今倒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你还是算了。从小就不愿做那些东西,让你学你也不肯学,如今倒是心血来潮,变得勤快起来,我看,你还是别糟蹋了人家五皇子妃送来的好东西为妙。”
“爹爹,我刺绣的本事没那么差。”于沉月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虽说除了两年前送给严深的那个香囊,自己再没有绣成过其他东西,但为了孩子,他还是可以试一试的,“阿深让您来陪我,您倒好,就会取笑孩儿。”
“不是我取笑你,我看着你长大,你的本事我最清楚。”于承风满眼的无奈,将严深刚派人送来的果干朝于沉月的方向推近了些,感叹道,“看着你这副样子,倒是和你娘当初怀你的时候一模一样。”
“真的?”听到爹爹这么说,于沉月放下手里的果干,将身子坐正了几分,“娘亲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怀着我的时候也会黏着爹爹吗?”
“是啊,和你现在一样,当年我一定要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才行。”太后的母族向来都有将孤苦无依的孩子收做养子的习惯,于沉月的娘亲便是其中之一,在于沉月仅存的记忆里,她是个能干,有本事,又能独当一面的女子,如今听到这些,他免不了觉得有些吃惊,“爹爹您怎么从未和我说过?”
“傻孩子,我和你娘的事情,哪里是什么都能说给你听得,就像你和王爷的事情,以后你肯定不会事无巨细地说给你们的孩子听吧。”于承风咳嗽两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让于沉月继续问下去,“看你这些日子的反应,你这一胎倒像个哥儿。”
“哥儿?”严深回府的时候,于承风刚刚离开,于沉月正脱去外衣,准备上床歇息,见他回来,便停下动作望着他,严深稳稳地把他抱入怀中,亲了一阵后才将其送回床边,“岳父真的这样觉得?”
若真的生个和于沉月一样聪慧的哥儿,他当然求之不得,“对,爹爹说,娘亲怀着我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离不得亲近的人。”
于沉月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的手不放,严深意味深长地朝他笑,然后亲昵地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尖,“原来月儿以前在岳母肚子里的时候也是如此这般模样,难怪现在我们的孩子会和你一样,这样看来确实不假,像个哥儿。”
“我哪有?”于沉月红着脸反驳,严深笑着接过他手中的衣裳,帮他挂在架子上,于沉月在床边摇晃着双腿,瞥见对方腰间熟悉的香囊,看着自己费了好些时辰才绣上去的东西,心中一热,伸手解下后看了一眼里面的平安符,便将它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严深有些不解,刚要发问就听见对方小声地说道,“这个都旧了,我过些天帮你做个新的。”
“不用,刺绣伤神。”坐在于沉月的身边,严深帮他拔下头上的簪子,长发瞬间如丝绸般散落,带着淡淡的清香,惹得他忍不住靠近,“怎么好端端地想起刺绣的事?”
“秋殊送来了不少好的绸缎,我想着亲手帮孩子做件衣裳,正好香囊也一并帮你换个新的。”于沉月用手推了推对方越凑越近的脸,神情透露出明显的不自信,“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刺绣的本事太差?”
“没有。”严深笑着抬起于沉月的手,摊开对方的掌心,捏了捏他的指腹,“我是怕,万一你伤到自己怎么办?孕期本就容易疲累,你的手要是不小心被针扎破了,我要心疼的,如今你怀着孩子已是不易,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做便可,不需要你再为孩子劳心劳力了,况且我们有专门的绣娘,你要是做了她们的活,那她们该干什么?若是平日里觉得无趣,我让他们再帮你采购些书和笔墨好不好?”
“可我……就是想给孩子留一点儿自己的心意。”于沉月脸上露出几分失落,他转过身去,将脸躲在长发的阴影里,严深看着他的样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明明知道怀孕的人容易情绪波动,现在却在这种小事上和对方纠结,让他难受,真是自己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