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无意识的发出一个单音节。
周禀山侧首看她,眼眸落寞清淡:“什么?”
林幼辛视线躲避:“你接下来去哪?回家吗?”
“先随便走走。”
“哦。”
最开始提出离婚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解脱的,可现在真的离了,她好像也没有格外轻松的感觉。
无非是从背着一座山,到飘在一片海。
没有哪种感觉是好受的。
“要去机场了?”他问。
“嗯,晚上有演出。”
周禀山点点头,拿起手机:“我帮你叫车。”
林幼辛张了张嘴,心想婚都离了,人家确实没有送前妻去机场的义务。
即便再绅士,也绅士不到她头上了。
她微微扯唇:“不用了,我自己打车,不劳动你了。”
周禀山站在她旁边,身形微僵,却不敢再勉强什么,只好将手机上的订单撤销。
他的强求逼走了她,如今的他已经什么资格都没有了。
“好,那你自己来吧。”
林幼辛叫的车很快就来,车一到,她径直摔门上车,始终没看他一眼。
周禀山视线落在她拉开车门的手腕上,那上面空无一物。
她没有看到那份礼物,还是,看了也不想戴?
不过他猜,后者的概率应该更大些。
出租车消失在拐角处很久,他才从无声的剧痛中回神。
伸手从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地址报去高铁站。
一切都结束了。
幼辛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爱人。
他可以放心了。
/
离婚的事情在一周后通知两家老人。
林介平听后久久沉默,最后只道一句有缘无分。
林幼辛没有应声,只问:“您和周爷爷关系还好吧,可不要因为我们搞僵了。”
林介平感慨颇多的笑笑:“这点小事不至于,放心吧。说起来禀山也不是在他身边长大的,我那老哥哥心里明白着呢。”
这话林幼辛听的不是滋味,也不是很明白背后的深意,随便应付两句便收了线。
日子就这样毫无波澜的推进,一直到十一月末,《玉石记》在京北各大剧场的演出全部结束,之后就要做全国巡演。
这中间她有一周的假期,约了静潼她们来京北玩。
静潼见了她,一副心理医生加神棍的模样,对她指指点点:“面色暗沉、眼窝发黑,一看就是睡不好。你说说你,怎么回回都这么没出息!”
“我是因为工作焦虑的!”
《玉石记》的剧组里都是腕儿,她戏份虽然不重,但却很重要,话剧表演更是一点岔子都不能有,她每次上台前都睡不好。
静潼呵笑:“行,你说什么都行,你自己相信就好。”
晚上一起吃饭,徐澄宁和小满定了一家京北有名的素食x餐厅,林幼辛开车带静潼过去汇合。
“嚯,京牌的车都有了,你这以后不会就定居京北不回来了吧?”
静潼三句话里两句试探,林幼辛心累:“是这样,好了吧?我就是不想回去,西城又不大,市一医在南崇府家门口,以后见到前夫多尴尬啊。”
她都不敢设想那个场景,万一以后周禀山再找了新女朋友,她是要祝贺还是不祝贺?
“哦,你要是担心这个,那你想多了。”静潼笑她,“周禀山已经从市一医离职了,估计人早就不在西城了。”
新入手的阿斯顿马丁在京北晚高峰狠狠滞停。
“你说什么?”
静潼看着小妹惊讶的脸,又重复一遍,“周禀山离职了,已经是八月份的事了。”
“他不是要参加市一医的医疗队吗?怎么会离职?”
“那是去做顾问,只待一个月。现在他应该已经离开医疗队了。”
“....那他现在去哪了?”
林幼辛扶着方向盘的手,不知为何有些颤抖。
静潼耸肩:“不知道。他本来是京北总院的人,离职后总院副院长专门来请过他,但他拒绝了。”
“不过你别担心,他肯定不会做极端的事。我听他们科室一个姓李的医生说,他好像参加了一个长期医疗志愿者援助项目,人很安全。”
林幼辛重新踩下油门,喉咙眼像堵了团棉花似的,呐呐,“我没有担心这个....”
到达x餐厅,徐澄宁和小满明显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几人草草聚餐便回了酒店。
静潼非必要不爱和人睡一间房,自己去前台新开一间,林幼辛站在旁边等她。
上个月值班的前台小姐姐适时提醒:“林小姐,您还有一份礼物没有签收。”
林幼辛恍然,“你给我吧。”
一只黑色的礼盒袋,里面只有一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黄梨木匣子。
进电梯的时候,静潼看过来,“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