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禀山忍着一声不吭,脖颈青筋鼓起,直接跪在地上,把后背朝向周载年:“您打吧,打完给林爷爷交差,但我绝不离婚。”
“你,你....”
周载年气到眉毛倒竖,一藤条又重重的甩下去,不晓得他哪来的这么多执念。
“你个混账!”
“啪—”
“啪—”
...
空荡的四合院主厅,周载年一藤条一藤条的抽,没一会,周禀山的白衬衫后背,已经是血迹斑斑。
但他就是不求饶,也不松口。
“你离不离!”周载年已经累到站不住。
周禀山唇色苍白,眼神虚浮:“...不离。”
啪的一声藤条落地,周载年摔坐在沙发上,发现自己力气用尽也別不过来他这个牛性子。
“我管不了你了,你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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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幼辛知道周禀山受伤的消息已经是两天后。
静潼打电话来,先是道歉自己没经住姥爷的套话,把那天的事全招了,然后林介平震怒,给周载年那里去了电话,说一定要离婚。
静潼:“周爷爷打了他二十几藤条,后背全是淤血,还是不松口和你离婚。我听着都快吓死了。”
静潼当时就在林介平书房,听周载年一边痛心疾首的骂,一边豁出老脸求林介平,再给两个孩子一次机会,看在禀山痴心一片的份上。
静潼从没想过,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周禀山这副样子。
林幼辛攥着手机,想到那藤条,沉默许久:“....爷爷怎么说。”
“姥爷肯定不同意啊,说一定得离。”
“周禀山也真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他不可能和你离婚,除非你丧夫。姥爷听后脸都黑了,也不管和周爷爷的交情,今天早上直接联系律师团队,让他们准备诉讼。”
林介平的手段有多快多狠,她们姐妹俩是知道的,此时林幼辛已经无暇去想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了这一步,她心中隐隐担心,如果成功离婚,周禀山会做什么。
爷爷们或许认为他是在恐吓威胁,可她知道,他是说真的。
结束和静潼的通话,她思前想去,还是决定再回一趟西城。
匆匆买票回去,出了机场打车,本来说要回南崇府,话到嘴边,又换了他那套公寓的地址。
上次只来过一次,她记不清在哪个单元,还好,她幸运的碰上了出楼门的闻褚。
闻褚看见她有一瞬惊讶,但问都不问她为什么来,只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正好你来了,求你劝他去医院吧,要么请个保姆,他那后背都不能看了。”
林幼辛本来就悬着心这下彻底死了。
“麻烦带一下路。”
上了楼,一开门,自玄关起就是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酒精的味道。
林幼辛顿了顿,看向闻褚,“你先回吧。”
“成。”
闻褚巴不得赶快撤,这一遭又一遭,他也快吓死了。
门关上,林幼辛换鞋进去,卧室压开的一角里,周禀山上身裸露的趴在床上,后背黑红一片,全是藤条抽打的痕迹,表层皮肤肿-胀不堪,后脑勺朝门口,好像一点生息都没有。
她敲了敲门。
“说了不用你来,烦不烦,滚。”
周禀山没有回头,以为是闻褚,语气冷硬且不善。
她脚步一顿,“是我。”
躺在床上的人身体一僵,试图撑起身体确认,林幼辛快步走过去,按住他,“别动了。”
即将日落的昏黄光线,扫进窗户边缘,半明半暗的将两个人拢住。
周禀山怔怔看着她,以为是做梦,等看清后反而将头侧去一边。
似乎不太想她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林幼辛站在原地,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主动问他:“吃饭了吗?”
侧过去的人,过了很久才回:“没有。”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都可以,辣的吧。”
林幼辛无语的往他后背上看一眼,转身出去,等再回来,手里提了两桶粥。
“酒精中毒刚好没一周,又挨那么多鞭子,周禀山,你真的以为自己是超人吗?”
她一边吐槽,一边解着粥铺的包装袋,最外面那层是用订书钉订起来的,她扯开后拿粥,差点划到手背。
周禀山垂着眼,视线落在床单上:“能换你来看我,也挺值。”
林幼辛端着粥沉默片刻,“先吃饭吧。”
周禀山坐起来有点困难,都动一下疼的一身汗,她看他一眼,没动。
换位置到厨房,林幼辛和他坐面对面,两人无声的喝粥,但都食不知味。
吃过饭,她又找出药,“我帮你涂?”
周禀山眸色沉沉的望着她,最后偏开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林幼辛懂了,洗干净手,把他衣服掀开,旋开药膏,挤一点出来,抹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