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禀山,其实你骨子里根本不是做小伏低的人,你在我面前也完全没必要装这个样子。做你自己就好了。”
周禀山神色平静的看过来,或者可以说眸中死水一般,不知道她为什么又给自己下这样的判词。
“我又哪里做错了。”他问。
林幼辛偏开脸,竭力控制着自己对他的心软,声音发涩:“无关对错。”
即便你是一个傲慢冷酷的人,我也会慢慢接受。
她顿了顿:“给你妹妹打电话吧,让她和梁霄树解约,我给了他其他的选择,即便不选,也不希望他跳火坑。我们的事情关起门来解决,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在她和周禀山的夫妻闹剧里,梁霄树纯属无妄之灾,实在没必要当炮灰。
“他无辜吗?”
周禀山不能理解。
他已经因为锥心之痛疼到无法呼吸,再不挣扎就要死了。
“他试图破坏我的家庭,抢走我的爱人,我赶他走,在你眼里,这也算无辜?”
林幼辛皱眉,不懂周禀山为什么一时这么极端,“我被抢走了吗?而且你所谓的赶,是诓他签二十年的卖身契,捏在你手里随意驱使!梁霄树是个人,就算再穷,他也有尊严,不是随意任人拨来弄去的猴子。”
“这些我做了吗!你查证了吗!”
他忽然站起身,大步流星的朝她走过来,一把握住她的肩,双眼通红:“林幼辛,你就对他那么偏爱,你看不到我难受吗?我现在快疼死了!”
周禀山再也忍受不了了,其他的他都认,但唯独梁霄树这件事他认不了。
“他现在是没抢走,以后呢!他喝醉了你心疼,他胃出血你心疼,分手还要给他铺条康庄大道,你总是对他心软,一次又一次!你们有八年我有什么?我连害怕和捍卫的资格都没有吗?”
“是,我卑劣,我下贱,我像条臭虫一样躲在暗处窥视你们幸福的每时每刻。没人教过我怎么爱人,我也没被人爱过,我只能把我认为好的给你,他不情愿跪着爱你我情愿,这在你眼里,也是让你厌恶的两副面孔吗?”
“林幼辛,你教教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的心里全是我!”
周禀山手上力气很大,不加控制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
可是现在比她的骨头还要疼的是她的心。
她好像怎么做都没办法让周禀山感受到她对他的感情。
从海城过年到现在,她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周禀山,别的暂且不谈,我说我为梁霄树的前途铺路,是为了和他切断连接,让我们的生活回到正轨,你信吗?和我说实话。”
周禀山呼吸急促的闭了一下眼,暂且压住情绪:“也许吧。”
林幼辛轻笑一声,点点头:“那我说我心里已经没有梁霄树这个人,是你,我非常非常喜欢你,你信吗?”
周禀山果然沉默。
“知道了。”
她推开他的手,忽然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我们暂时分开吧。”
第64章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冻住一般。
周禀山双目赤红,额头浮汗,停滞了许久,才语气艰难的问她:“暂时分开是什么意思?”
“就是先分居,各自冷静的意思。”
林幼辛不忍心看他的眼睛,转身想从他身前的桎梏中逃开,却被他抓回来。
他汗湿的掌心紧紧握住她的手*:“为什么?因为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吗?我和你道歉,幼辛,不要分居行不行,是我的错,我错了,我以后都不和你那样说话了,你原谅我可以吗?”
“不是。周禀山,你为什么不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单方面妥协就能解决的。”
“我们有什么问题?是因为梁霄树吗?我现在立刻给静水打电话,让她解约,我不动他了,你和他的事我以后都不插手了,这样行吗。”
“够了!”
林幼辛忍无可忍,她现在身心都觉得难受。
她不想看到周禀山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恳求的样子,更不想他道歉。他的行为已经不关乎对错,是性格心性使然,根本无解。
“和他没有关系。”
林幼辛一点一点把手抽出来,拒绝意味明显。
“是你和我之间存在信任危机,你明白吗?你根本不信我喜欢你,也不信我不喜欢梁霄树,而我同样缺乏处理这些关系的能力,才让你患得患失,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累。”
“周禀山,我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这样纠缠没有任何意义。”
...
周禀山在傍晚时分离开了迦南公馆。
走前静潼送他下楼,见他步伐虚浮,面色苍白隐忍,担心他开车不安全,要家里的司机送他。
周禀山拉开车门,反应了一会儿:“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