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是毫无回应,如果他发的太多,问题太多,她会直接打视频电话来,暗示他有什么事尽量一次性说完,她最近很忙。
而他问她忙什么,她却秀眉一拧,只说是工作上的事,其余的便不再多说一句,说就算说了也很难妥善解决,所以不想再回忆一遍了。
他之前对“异地”没感觉,也许是从没想过自己会谈恋爱,更别提异地恋。所以当同学或同事为异地心烦崩溃、反复猜疑的时候,他只觉得他们脑子里都注了水。
但这个时候他真切的感受到了。
很不安,也烦躁到愤怒。
因为对她生活的一无所知。
看不见也摸不着。
也许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可他接收到的信息就是那些,很难不拼凑出一个在他的逻辑之内的,他不愿看到的结果。
“烦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分担。”他问过她。
但电话那边的林幼辛不知想到了什么,纠结几秒后还是摇头:“算了吧,这事和你说不合适,我自己解决就好。”
周禀山面色陡沉。
和他说不合适?
他们之间,除了那位梁先生,还有什么是不合适说的?
不是说好共同面对一起解决吗?她为什么要隐瞒?
还是她又不想解决了,对方回来了,她就又忘不掉了?
这些问题在他脑子里盘旋了两天,心里煎熬,从今早起真的有些不舒服了,喉咙很痒。
他一语成谶般的,咳嗽了好几声。
这算报应吗?
他狼狈可笑的想。
海风徐徐,屏幕上方顶出新消息,是闻褚,回复他昨晚的那个“调查”。
他收拢所有发散的思绪,神色平静的点开。
闻褚:[能是能。但你真要查?有什么不能直接问她吗?嫂子知道会生气的哇。]
周禀山已经想了一夜,所有情况都考虑到了,此刻反而分外冷静:[我能问出来就不用你查了,她什么都不说。]
比起从没让狗吃过肉,给块骨头却又让狗惴惴不安,更容易激发狗的兽性。
如今他们已经说好要过一辈子,他必须防御一切可能出现的破坏。
闻褚拿他没办法。他和周禀山难兄难弟,最清楚他这八年是怎么熬的。
闻褚沉默片刻:[行,我到时候发你邮箱。]
周禀山:[多谢。]
收了线,周禀山面色沉重的站在酒店门口吹海风,心中死水般的寂然。
如果她知道,当然会生气。
而他也清楚自己并不坦荡,甚至称得上卑劣。
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两个月要如何比得过八年?
他不敢赌。
群里的同侪发消息说临时有事耽搁,直接去x餐厅集合。
他面无表情的回了个“1”将手机收进口袋。
然而他刚一转身,却怔在原地。
全身的血液像重新开始流动沸腾般。
酒店大门侧面,单手拉着行李箱的人不知看了他多久,此时正笑眼盈盈的摘下墨镜。
她新做了一头极有光泽的黑色长直发,热辣的丝巾花纹抹胸,宽松阔腿长裤,站在海边落日背景下,整个人白的发光一样。
看到周禀山面色沉凝的僵在原地,林幼辛不解的走过去,伸手捏捏他耳朵,笑容明艳:“愣着干嘛,抱我啊。”
第42章
周禀山感觉自己全身的血好像都被换过了一遍。
大脑持续眩晕,但身体却听从她的指令,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熟悉的味道从她的颈窝传导进他的鼻腔,在全身游走一遍,他一颗心才缓缓静定下来。
“你怎么来了?”
抱了一会,他松开她,眸色晦沉但难言悦色。
已经第四天了,明天就要返程,他以为她会留在西城,不会再来了。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来接你。”
周禀山语气比平时隐忍一些,还带着隐隐的颤抖,林幼辛觉得古怪,于是伸手摸摸他的脸:“怎么了,还很难受吗?”
她刚才站在酒店门口观察他的时候,还听见他咳嗽了几声。虽然姐夫说他已经打过退烧针了,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没好利索。好像真的更严重了?
幼辛眼中的担忧毫不作假,甚至特意来接他,一身的风尘仆仆,周禀山几乎快承接不住这样的眼神。
他一言不发的重新将她抱进怀里,那些发沉的心绪一点点轻盈起来,温声:“不难受了,你来我就全好了。”
他忽然不想知道她这几天都做了什么,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像对待失而复得珍宝似的,周禀山抱的太紧了,而且因为身高差,她几乎得挺着腰垫着脚才行。
“....撒娇怪!”林幼辛脸红,推推他,“可以了,放开我,这儿都是人。”
晚餐时间,酒店门口人来人往,谁路过都要看一眼,林幼辛被看的有点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