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嘀咕,我师父才不脏。
苗树成从树上跳下来,她问,“为什么心魔代表了肮脏?”
“心魔不是从修者情感,欲望中诞生的吗?”
她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她还没有想到答案。
如果心魔算脏,那含有情感,欲/望的修者就不算脏了?
苗树成撇撇嘴,心魔要是能选,说不定都不愿意从修者欲/望中诞生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冯德财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问题,他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回答。
莫名的问题让他有些害怕,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冯德财强撑着恐惧回复了苗树成,“因为情绪也有好坏,自修者身上出现的贪念和邪念本就是脏东西,而从中诞生之物,自然是肮脏之物。”
苗树成挠挠头,“那这样算,心魔也是万物中的一员,那它不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情感?”
冯德财一下子愣住了,而后哈哈大笑,“你当心魔是什么?”
“情绪,想法,那都是咱们修者才可能有的存在,像什么雷劫,心魔,妖修,它们连人都算不上,我何必去在意它们觉得如何。”
冯德财觉得理所应当,“那种东西本就该被消灭掉,它们只是在我们修者修行道路上无端诞生的阻碍。”
“本就该被消灭掉?”
“因你不是它们,所以才如此理直气壮,”苗树成摆手,“或许你应该处在它们的角度考虑一下。”
“呸!”冯德财大骂,“我为什么要处在它们的角度想?”
他大喝,“消灭那些阻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苗树成耸耸肩,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你最好是现在就道歉,不然你惨了。”
冯德财无所畏惧,“呵,我惨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怕!”
“最可恨的就是没能抓住那心魔,替天行道!”
苗树成笑笑,对着天空喊了一句,“有人说你就该被消灭。”
安静的夜晚,电闪雷鸣,传来一阵咚咚巨响。
冯德财狐疑抬头,“什么东西?”
“雷……雷雷劫!”
苗树成又补充了一句,“不一样,它是有意识的雷劫。”
冯德财就差跪地求饶了,再瞥一眼,他当即放声大叫,“求求姑奶奶,放我一条活路吧!”
被有意识的雷劫被劈一下,他怕是立即死翘翘。
听了冯德财的话,苗树成问了问天上的雷劫,然后扭头回道,“它说不行,它要劈你。”
“还有,我才不是你姑奶奶。”
冯德财早处在六神无主的状态,他已经完全听不见苗树成在说些什么了。
空气中传来阵阵雷鸣,冯德财觉得自己腿有些软,像是身上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
但为了活命,他也半挣扎抬了抬头,可瞧见那空中翻涌的雷电,那股毁天灭地的存在,让他越发觉得自己完蛋了。
甚至冯德财觉得那飞旋在空中的雷劫,随便动一动,自己便会脆弱离世,吓得他觉得自己眼中能看到的东西都越来越不清楚了。
……
站在后方观看的易连山准备迈步向前,制止自己的乖徒儿。
心魔的声音恰当的响了起来。
“你应该再等一下。”
“为何?”
“因为接下来才是你应当要看到的东西。”
“易连山,我劝过你的,留下她,只是让她再次遭受苦楚。”黑影晃动低语。
……
紧接着,伴着雷劫洒下一身巨响,冯德财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啊!”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木板,而那雷劫就是随时瞄准他,准备砸向他的小钉子,他整个人都被肆意雷电劈的头脑有些发晕。
冯德财头发凌乱,身上衣裳遍布焦痕,他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苗树成呆站在一旁,视若无睹。
她有些呆呆的问,“这么疼?那我为什么会没事?”
她好奇地跑过去,仔细观察冯德财被雷击的脸,声音清脆又好听,“我是不是应该松开你身上的藤条?”
“我当时挨雷劫的时候好像没有被捆起来。”
这些话传到冯德财的耳朵里,一切都变得那么刺耳,“再……再劈一次?”
他才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一个大麻烦,而且是一个可怕的大麻烦,他无比想跑,所以在苗树成一解开绑住他的树藤,他二话不说直接往外跑!
尽管他早已被雷劫劈的力气全无,根本跑不动了,但在死面前,冯德财宁愿趴在地上爬。
雷劫再次降临,冯德财身上皮开肉绽,雷电恰似烙印一般流淌在他的身上,他遭受不住如此程度的雷劫,已然是陷入昏迷。
当他醒来时,情绪早已崩盘,冯德财奔溃的坐在地上,眼泪流个不止,绝望地望向空中的雷劫,“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