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雨看着前面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走在这条踏了无数遍的走廊里,内心发凉。
她其实早就料到自己有今天这个地步,除非让祁佑白全心全意地爱上她,否则,被祁家抛弃,只是时间问题。
她毕竟只是个外人,一个养女,别人说丢便丢了。
她情不自禁地心想:是她动作太慢了吗?当年如果早点告白,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们读书那时候,祁家正乱,祁佑白也还是个不受人待见的私生子,脚跟都没站稳,谈什么情爱?她觉得,这不是告白的好时机,还是再等等吧。
不过她偷偷给自己留了后路,在祁家大夫人罚他跪祠堂,拿鞭子抽打他的时候,她冒着被连累的风险偷偷进去给他送药,然后故意在他面前挤几滴心疼他的眼泪。
她每天,都在日记本上写下他的名字,她想,日后总有一天,她可以指着这些痕迹,对他说,看,这就是我喜欢你的证据。
那张偷亲他的照片也是,她原本打算,在他拿下祁家大权之后的某个夜晚,无意让他发现这张照片的。
却没想到,被盛夏抢了先。
第40章
秦雨一进房间,便看到自己的东西全被人整理出来了。衣服、首饰、生活用品,分门别类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她闭了闭眼睛,这一刻,心死得彻底。
她以为,看在年少的情份上,他不至于做的这样绝。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雨站在门口,强忍怒气,虽然表面还是笑着,但只是在故作镇定,她问道:“祁佑白,你在羞辱我?”
祁佑白单手插兜,西装笔挺,笔直地站在房间的窗户前,给她留了一个冷漠的背影。
他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庭院和来来往往的客人,说道:“是你自己在羞辱自己吧。”
他转回身来,平静地望着她。
秦雨嘴硬:“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非得让我把话说得清清楚楚吗?”
秦雨移开视线,低头冷笑。
对,她是天生的赌徒,不见棺材不落泪。她再次重复:“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祁佑白没跟她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你喜欢我吗?”
他朝她走近,走到她面前,停住。
“喜欢啊,我不能喜欢吗?”秦雨想都没想便承认了,直视着他,声音轻飘飘的。
“秦雨姐,你觉得我会信吗?”
宾客都在一楼,二楼除了他们之外,再无他人,可能是房间的隔音太好,静得,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秦雨冷笑一声,沉默。
祁佑白走到她的写字桌旁,从抽屉里拿出那本她写了好久的日记。
她故意留下它,就是为了能让他发现。
“这关系到你的隐私,我没看,也并不想看,不过……我听夏夏说,你有一张足以让其他人误会我们关系的照片,在哪里?夹在日记本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照片?”
祁佑白眼皮一掀,转身盯着她,点点头:“懂了,照片不在日记本里。”
秦雨意外地朝他看了一眼,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半响,又垂下眼帘,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秦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祁佑白叹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烟来,拿起桌上摆着的打火机,点着,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儿来。
他被呛得咳嗽了一下。
他不太会吸,也不并喜欢吸烟,但是烦躁的时候,喜欢用它来理清思绪。
祁佑白指尖夹着烟,放下手臂,重新看向秦雨,想了想说道:“其实,这张照片实际上存不存在也并不重要。”
然后他话锋一转:“可是,既然它存在于夏夏的心里,那我就一定要把这张照片找出来,清除得干干净净。”
秦雨听懂了他的意思,觉得十分好笑,真是伟大的爱情,痴情的少爷。祁佑白虽然有个破碎不堪的童年,但本质上还是与她不一样。
她问道:“那你想怎么做呢?把我赶出祁家?还是收回这些年我得到的所有东西?或者……呵,让我打个欠条,这辈子慢慢还?”
这一刻,她非常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把爱情这种虚假的东西看得如此重要?
“祁佑白,你别忘了,我爸妈是因为你父母才没了的,是你让我成了孤儿,当初带我回祁家也是你的主意,是你说要把我当家人的,现在,你说扔掉我就要扔掉?你休想!”
她突然提高音量,嗓音尖锐。
祁佑白却毫不在意:“那你去找我那对死了的爹妈要债吧,既然你爸妈是因为他们而死的,那就去找他们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