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浮正思索着对策,忽见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座宫殿前,纵然她心中早有准备,但在看见魔宫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在这个日月不照,漆黑无光的不毛之地,出现了一轮明月还能猜到是瑶殊所为,但传说中的魔宫,竟然和三十五重天上月神殿下居住的月寒宫一模一样。
寒玉筑成的瑶台玉阙宛如九天之上坠落的月轮,静静矗立在魔界的血色苍穹之下,因为周遭黑暗的映衬,莹润无瑕的宫殿散发着柔和的荧光,白到近乎刺眼。
不过玄晖似乎并没有让云浮进入月寒宫,哦不,魔宫的打算。
路上云浮早就被玄晖封印了法力,此时他随手将云浮扔给宫门前黑甲执戟的魔兵:“将她关到魔狱中,等候传召,”即将进殿的一刻,又留下一句,“别让她死了。”
言外之意,只要不死,其他都无所谓。
“魔……魔神殿下!”
云浮当然不能让自己落入这般境地,在玄晖即将消失在宫门前时,云浮极力克服心底的恐惧,状着胆子叫住了玄晖:“恳请殿下……让小仙见月神殿下一面。”
玄晖转身,邪佞的眸子冷冷盯着云浮,隔空一抓,将云浮拖到面前,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扼住她的脖颈:“别以为你是珑渊的人本座便不敢杀你,敢打殊儿的主意,找死。”
“咳……”以战功名震六界,威服九州的上仙云浮,即使过了六百年,在玄晖面前仍然毫无招架之力,她在窒息的痛苦中艰难说道:“我……知道人魂附体的情状……我、我能缓解月神之痛……”
玄晖的手松了一丝力道,却依然没有放过云浮,他一寸寸审视着云浮脸上的表情,辨别她话中真伪,云浮接着道:“我曾被人魂附过身……我知道该怎么做,若、若是我敢有丝毫异心,大不了魔神殿下……再……凌迟我一次……”
“啪”一声,云浮被摔到了地上,她捂着脖颈大口大口地喘气,玄晖阴寒的声音居高临下地传来:“若你敢有任何小动作,本座会让你知道世间酷刑不止凌迟一种。”
云浮牙关紧咬,生生克制住身体的颤抖,然后被玄晖带到瑶殊的寝殿。
瑶殊的寝殿照样与月寒宫寝殿的布置毫无二致,殿内穹顶高悬,以天河银砂为底,缀满星子般的夜明珠,光华流转,熠熠生辉。地面铺着天蚕丝织就的银白绒毯,踏上去如行云端,无声无息,四壁悬挂着鹅黄的鲛绡纱幔,如烟锁雾,若有似无,层层纱幔后是一张玉榻。
瑶殊闭目躺在上面,以花为容,以月为神,冰肌玉骨,容颜惊世,即使陷入沉睡,依然美得让人心惊,然而令云浮更加震惊的不是瑶殊的美貌,而是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第63章
在云极宫的时候,玄晖说瑶殊有孕,云浮只以为是刚诊出的消息,腹中胎儿顶多两三个月,不曾想瑶殊竟然已经快要临盆了。
玄晖将云浮带到瑶殊床前,压低声音威胁道:“别碰她,别吵醒她,否则死。”
云浮没顾得上玄晖的恐吓,自从进来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瑶殊的脸,但见瑶殊面容恬静舒展,不带一丝痛色,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不像受过神魂撕裂之痛,也不像是受人魂记忆惊扰的模样。
比起她和人间的天子赵宥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情状,瑶殊简直是毫发无伤,难道她猜错了?
云浮扭头看了玄晖一眼,玄晖正神色温柔地凝视着自己的妻子,见云浮投过来的目光,神情立刻恢复冷淡,率先走出了寝殿。
来到正殿,玄晖在正殿的一把黑檀椅上坐下,才冷冷地问:“你发现了什么?”
云浮小心翼翼地问玄晖:“敢问魔神殿下,月神殿下是何时昏迷的?”
玄晖凉飕飕的眼神又飞过来,云浮这次却顶住了,没有腿软也没有后退,玄晖定定盯了她几息,才开口道:“半年前。”
好家伙!竟然那么早就出事了,玄晖竟然撑到现在才去天庭找珑渊,看来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云浮又斟酌着问:“那么这半年来月神殿下是一只昏迷吗?这期间她是否有受到什么……病痛折磨?”
玄晖冷道:“无。”
不应该啊,难道因为瑶殊是上神,所以连人魂也奈何她不得?也不对,就连珑渊都曾被人魂重伤过,瑶殊修为不及珑渊,又怎能安然无恙?
云浮再问:“也无其他症状?”
玄晖已经不耐云浮的询问,看她的眼神越发阴冷,那股熟悉的畏惧感再度席卷全身,云浮有些扛不住了,没忍住后退了一步:“我、我只是猜测月神体内是否真的有人魂……”
玄晖收回目光,示意云浮说下去,云浮这才小心翼翼地接着道:“殿下也知道,我与陛下一直在寻找散落的人魂,先前到了人界,我曾被人魂附身,也见过被人魂附身的凡人,无论是我还是那些凡人都饱受人魂折磨,不是遭受神魂撕裂之苦,就是陷入梦魇被带到人魂的回忆中,如果月神只是昏迷而无其他异样的话,在下也不敢确定月神是否是因为人魂而变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