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脸精明的蹲坐在里面,外面蹲着几个老者,几人都戴着眼镜,拿着手电光凑近了观察一副被水浸过的山水古画。
阿酒指着那幅画,“就是那一幅。”
江溪也凑近看去,画的时冬日雪景,山间积雪皑皑,青松伫立,一种天冷山孤的寒气的扑面而来,画得还挺好,只是保存不当,上面出现很多潮湿霉印。
几个老者点点头,“这幅画是百余年前的人仿的,仿的是南宋刘松年的雪溪举网图,构图、点染都还不错,上面印章也很清晰,是个叫刘海林的画家。”
“刘海林以仿古人古画出名,笔触极接近真画,之前仿的一幅春日牧牛图还拍出近百万的价格,可惜他去世的早,早期仿古画被认为是造假不入流,所知保存下来的只有十来幅,都被私人收藏着,没想到今晚能在这里遇见。”
“确实还不错,只可惜被水浸过,墨迹晕染开了一些,页面还泛黄,还有一点虫洞,修复难度很大,价格能不能再便宜一些?”第一个开口的老者很心动,却不敢下手,毕竟修复不好只能砸手中。
老板将古画收回来:“一分不能少,虽然损坏了一些,但还是可以修复的,只要修复好转卖百万也不成问题。”
江溪点了点头,想看看受损程度,或许她还能补救一下,于是上前:“老板,我能看看吗?”
“看吧。”老板不介意。
江溪让李秋白拿手机打开电筒光,她小心拿起画轴,入手时感觉画卷比平常所见的要厚一点,看来装裱技艺一般啊。
她借着光再仔细看看,发现装裱的手艺还可以,柔软光滑,好像不是装裱的问题,是纸张本来就这么厚?
阿酒凑过来,贴在她耳边悄声说:“我感觉它里面还有东西,年岁比外面这一层老很多。”
双层的?难怪会厚一点。
江溪轻轻抚过画面,清润杏眼里溢出笑意,不错不错。
“是好东西吧?”阿酒傲娇的扬起肉嘟嘟的脸,“是我找到的。”
江溪点点头,默默给他竖大拇指。
李秋白怔住,你们在说什么?有什么好东西?
你俩别光顾着自己乐,我也好想知道,急急急!
第12章
看他快急成急急国王,江溪没再藏着,让阿酒告诉李秋白。
阿酒说话不怕旁人听见,他告诉李秋白这幅画里面还有一层,年代比外面这一层大多了,估计有七八百年,说完后挺了挺胸膛:“我发现的哦,我是不是很厉害?”
还有一层?七八百年?
李秋白再看这一幅仿古画时,眼神变得炙热许多,“厉害,这都能被你发现。”
阿酒被夸得翘起了尾巴,不是他吹牛,他还是很有用的。
江溪轻咳一声,打断他俩交头接耳:“李秋白,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李秋白看不出外面的好坏,但他相信江溪和阿酒不会骗他,里面既然是正儿八经的古董,要是错过肯定后悔,而且除了古玩店和拍卖行,外面很少能淘到那么大年份的,他也觉得带回去给爷爷做寿礼刚好合适:“我对它还挺有眼缘,但会不会很难修复?”
江溪觉得不算难,轻声告诉他:“我可以试试。”
李秋白想到江溪修复的木印章,完全看不出痕迹,直接干脆利落的问老板:“老板,这幅画多少钱?”
老板盯着李秋白的卷发看了看,他应该就是老周说的有钱外国*小伙,顿时觉得他浑身金光闪闪,宛如一个行走的ATM机:“五十万。”
“这黑心老登怎么还涨价了?他刚才还和他们说是三十万。”阿酒冲他翻了个大白眼,这也不是好人,他扭头又提醒李秋白:“你不要傻乎乎的被坑了。”
江溪啧了一声,涨这么多,这是把她们当瘟猪子整啊!
准备离开的几个老者听到这价,互相对视一眼,但碍于规则也又不好多嘴,其中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看李秋白是个外国人,估计不懂古玩,于心不忍的提了一句:“小伙子,这画损坏挺严重的,很难修复,而且是仿照的,就算修复后价值也不会太高,你可得考虑清楚。”
李秋白谢过老者的好意,转头向江溪求助,他不会讲价,该还价多少合适?
江溪会意,直接对老板砍价:“这画不仅是仿的,还损坏十分严重,品相太差了,还很难修复,就算修复价值也大打折扣,看在还仿的不错的份上,十万吧。”
阿酒、李秋白都崇拜的看向江溪,还是你会砍价。
老板脸色则没那么好看,铁青着脸说:“你当我这里是菜市场呢,我这是一百多年古画,不是大白菜,哪有你这样砍价的?一刀把我大腿骨都砍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