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那我们回民宿等你好消息。”时间已经快下午3点,江溪已经饿了,下楼和乌宁妈妈说了一声便先回民宿。
民宿管家已经用昨天向乌宁买的蘑菇炖了鸡汤、炒了菜,等她们一到便端上桌,热气腾腾的一大桌,闻着就十分鲜美。
“好饿,快坐下喝汤,这一锅牛肝菌鸡汤闻着就很鲜美。”等管家离开后,江溪招呼折瞻、阿酒、金榜他们坐下喝汤,一人一碗,喝着口感鲜美醇厚,还有独特的菌菇香气,好喝极了。
“好好喝。”阿酒捧着碗咕咚咕咚的大口喝着,一向冷淡的折瞻也觉得不错,第一次喝蘑菇汤的百岁也觉得十分美味,难怪那么多人抢着采摘。
桌子上全是物灵,有些拥挤,江溪端着一碗汤走到x餐厅外屋檐下的椅子上,外面下着雨,地面湿漉漉的,几只小青蛙在地面跳来跳去。
李秋白坐到她的身边,手上空空如也,脸色还挂着一丝愁闷。
“怎么了?”江溪偏头打量着他,平时吃饭很积极呀,这会儿怎么抑郁上了,“怕中毒吗?”
“不是。”李秋白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天边飞过几只鸟,忽然感慨了一句,“从来只关心我飞得高不高,没人关心我累不累。”
江溪反问他:“你飞高过吗?”
李秋白被噎了下,耷拉着肩膀垂下头,“我感觉自己挺没用的。”
“他一个小孩都知道反抗,而我却一直反抗不了,一直生活在我爸的控制之下。”
“玉娘说得没错,我很弱小,完全没有掌握自己人生的能力。”
他这是被苏清的事情刺激了?
江溪将嘴里的汤咽下,“你不是没有掌控自己人生的能力,你只是太想获得你家人的认可了。”
靠着父亲、爷爷的满意吃喝玩乐的李秋白沉默着点了点头,“因为我的外貌,他们一直都很排斥我,我努力讨好他们,努力学文化,可好像还是隔着一层。”
江溪想起认识李秋白之初时,他总是强调自己是老内,总是想强调自己中文名字。
“我爸也不喜欢我的血统,但因为我妈去世了,他不得不将我带回国内,我一开始很开心的,很想亲近他的,直到他逼着我学古诗,学茶艺,学古典文化。”
那时他和苏清一样,被被逼着背诗,背不出来就要挨罚,父亲从来不管他想不想,从来不管他累不累,他只要结果,只要能在爷爷面前露脸就行。
“小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只能听他的,长大一些才懂他只是把我当做讨好爷爷的工具,只要讨了爷爷开心,就能多得一笔好处,以后能多分一份家产。”
“以前我很讨厌那些,后来渐渐深入骨髓了,也能出口成诗了。”李秋白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习以为常了,明明一开始很讨厌的。
可能真的是想获得认可吧,也可能是自己早已丢了血性。
不愁吃不愁穿当个纨绔傻子,多好呀,反抗了惹了爷爷和父亲不高兴,下顿饭去哪吃都不知道了。
李秋白很想反抗,想改变,可是他没办法承受后果,他望着外面的雨幕叹了口气,抹了把脸,“江姐姐,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今天一定是脑抽了,怎么和江姐姐说这些藏在心底的事?
江溪这次没像以前装没看见,放下汤碗,轻声对他说:“你知道你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
李秋白抬头,双眼泛着红。
江溪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你像一只风筝,看起来很自由,无忧无虑的,但却没有依靠,没有目的,随风而动着,而你爸爸就是那根线,你爷爷是掌控线的人,你们所有人都被你爷爷的钱操控着。”
李秋白自嘲的笑了下,觉得挺像的。
“但即使是被操控的风筝,也可以飞走的,只要你愿意。”江溪觉得李秋白人不傻,只是习惯了全家讨好爷爷、向爷爷拿钱的生活,习惯了就很难改变,所以需要他想清楚,愿意踏出那一步。
李秋白怔了住:“我能吗?”
“为什么不能?只要你想。”江溪顿了顿,“既然你觉得融入不进去,无法获得真正的认可,那就不强求了,不如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李秋白呐呐的问:“想做的事情?”
江溪轻轻嗯了一声:“如果不在李家,你想过自己要做什么事情吗?”
李秋白点点头,“小时候想过。”
他妈妈是医生,去很多国家救过人,他小时候和妈妈住在一起,那时候曾想过也要像妈妈一样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只是后来妈妈去世了,他跟着爸爸回到国内,便放下了这个愿望。
“那现在再想想,去做想做的事情。”江溪觉得没必要按照父母设定的高大上的光鲜的路线去做,只要不违法乱纪,去做什么都可以,“遵从内心,做你想做的,做你热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