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阁楼,曾经是我妈住的地方,她去世后就改成杂物间了。”陈金花说完,一阵阴冷的风穿堂而过,浑浊潮湿的气流掠过后脖颈,寒意从脚底升起,呼吸下意识放轻了一点。
一只瘪瘪的篮球,哒哒哒的从上面滚下来,一下一下的,像是抵在心口随时扣动的扳机。
众人脸色更白了,真的有鬼吗?
江溪心底也毛毛的,看向已经默默往自己身后躲的胖乎乎酒樽,咬着牙低声问:“你是物灵还怕?”
“我还小呢。”小酒樽又往江溪身后藏了藏。
那你还跟来凑热闹!江溪腹诽一句,心底默念两句是物灵后继续大着胆子往上走,鞋跟落在台阶上发出清脆哒哒声,驱散了空气里的凝滞。
大家忽地缓过神,正要深吸一口气时,阁楼的木门发出摇晃碰撞声,幽暗的光影晃动,一道几近模糊的白色身影一闪而过。
“啊!!”酒樽吓得抱紧江溪的胳膊。
“啊!那是什么?是鬼吗?”跟在她身后的李秋白、陈金花儿子等人也看到了白影,吓得躲到江溪背后,瑟瑟发抖。
两只胳膊忽然被抓疼的江溪回头分别看向两侧的酒樽和李秋白,你俩好歹是大男人,躲我身后算怎么回事?
第6章
“胆也太小了。”江溪嫌弃的将两人的手都从自己胳膊上扒下来,就这点胆子还敢跑来凑热闹。
“那可是鬼啊,不该害怕吗?”李秋白瑟瑟发抖。
小酒樽点点头,“忽然飘出来实在太可怕了,怪不得我们。”
“没错,不怪我们......”李秋白后知后觉发现旁边多了一个陌生小孩的声音,偏头望过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另一侧多了个胖胖小男孩,还穿着青色汉服,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
这里还有一个?本就神情紧张的李秋白吓得双腿发软,下意识后腿时头忽地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小酒樽心虚的把自己藏起来,和他没关系啊,是他自己吓自己。
江溪也没想到李秋白会看到酒樽,她回头看向陈金花她们,她们还沉浸在刚才那道白影里,并没发现小酒樽。
“就是她,我上次就看见这么一道人影,害得我第二天心神不宁导致开车出事故赔了二十万。”陈金花儿子声音不由自主的发抖,这个世上真的有鬼。
乌云遮住月光,雨前的大*风吹着,张牙舞爪的树影映在过道上,随时要吞噬掉他们所有人。
大家都变得草木皆兵,“好像有谁摸我的肩膀。”
“别回头,千万别回头。”陈金荣捂着心口,心脏砰砰的快要跳出来。
原本不相信江溪有本事的陈金誉望见江溪还在往上走,心底忽然有了依靠般大声喊:“大师你快想想办法,赶紧收了它,别让它出来祸害我们。”
“没错,赶紧抓住它,我们这半年遭了大罪,你抓住后一定把它打得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陈金荣家的老太太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恶狠狠的咒骂着。
“那是妈曾经住的房间,万一是妈呢?”陈金花欲言又止。
“是妈也不能随便折腾晚辈,是妈更应该懂规矩道理,都是入土的人了还回来折腾,安的什么心呢,活着的时心就偏,现在还想折腾给谁看?”老太太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声音也越来越高,胆也越来越大,和刚才吓得不敢吱声恍如两人。
阁楼里忽地出现脚步拖地的动静,随后接连飞出几只陶罐,重重的砸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躲闪不及,砸得一脑门的血,人也直直的往后倒去。
“妈你没事吧?”身后的人一顿兵荒马乱,阁楼里又是一阵叮叮当当响,又是一把椅子被扔了出来,砸得一群人连忙往下躲。
陈金花也赶紧躲开:“大师,里面的鬼......”
“里面不是鬼,我去看看,你们别上来。”江溪大步走到阁楼门前,小酒樽也跟了上来,拽了拽她的胳膊,“她在生气。”
江溪也察觉到了,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隔着边上破了大半的玻璃窗朝里看,隐约看到一个另一侧窗边站着一道白色虚影,很淡很淡,比十二桥更虚弱。
“你很难过吧。”江溪轻声说着,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晚风吹散闷热,像清晨照在身上的初阳,轻轻抚平着心中的起伏。
“是因为他们争吵,对吗?”江溪一直关注着白色虚影,它听到这话后身影似僵了下,她猜对了。
“每天听着这样的争吵一定很烦吧,明明是一家人,却像仇人一争锋相对。”江溪靠在墙皮脱落的墙上,像是朋友聊天一般的聊起了家长里短,“孤儿院里也是这样的,园长阿姨在时,大家装得很和睦,园长阿姨不在时,他们就争吵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