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只能用小钱,若用她身上的贵重首饰,反而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外来的流民越来越多,京城里的乞丐也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姜菡萏就召集了一大堆人。
片刻后,乞丐们哇哇大叫地冲出巷子。
“救命啊!”
“有老虎咬人啊!”
“还有熊啊啊啊啊!”
“军爷快让开!”
“老虎来了!!”
那群野兽之前猛冲猛撞,羽林卫们吃过苦头,闻言盾牌大阵顿时起了波动,口里虽然大喝“不要过来”,但身体却非常诚实,不由自主后退。
风曜大喝:“再退者斩——”
话音未落,有样东西忽然向他掷来。
举盾牌的羽林卫也发现了,然而不等他们改变盾牌的朝向,面前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跟着盾牌受到冲击,翻倒了一大片,浓烟霎时弥漫开来。
紧跟着又是第二声巨响,烟雾变得更浓,视野完全被阻挡。
“不要放过那个兽奴!”
风曜的马是久经训练的宝驹,在这种情形下也没有惊慌,风曜稳住缰绳,正要指挥亲卫直接用箭,忽然间座下马匹的后腿被什么野兽咬住,发出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将他摔下马背。
风曜狠狠地摔在地上,羽林卫举着盾牌却无法找到要保护的人,四周一片咳嗽声,风曜正要爬起来,背脊忽然爬过一丝寒意,几乎是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闪开,一阵剧痛从肩头传来。
他死死捂着伤口——如果不是闪了这一下,这一刀会从右肩斜劈到左腹,将他开膛破肚。
这一刀仿佛劈开了烟雾,他看到了一张冰冷的毫无表情的面孔,眼中全是杀意。
正是那个兽奴。
“杀了他!杀了他!”风曜感到由衷的恐惧,疯狂大叫,“他就在这里!”
阿夜的脸在烟雾中隐去,消失不见。
姜菡萏身处外围,看得清楚,阿夜已经突破了包围圈,身后有一道灰影跟着他……是那头狼?
寒风不息,烟雾只能持续一小会儿,很快就会被吹散。
姜菡萏上了马车,离开这是非之地。
*
姜菡萏回到姜家,直接去书房找到姜祯:“哥哥,姜家现在有多少府兵?”
府兵平日里驻扎在城外,府中约有一百名左右轮值,现在因为刚过完年,处处要用人手,会比平时多些,姜祯说:“大概两三百个?”
姜菡萏让哥哥把他们全召集起来。
姜祯看妹妹发髻有些松散,大冷天的额角甚至有一层细汗,不由紧张起来:“出、出什么事了?”
姜菡萏不知道。
阿夜已经走了,没有对证,不管是谁来问话,她都可以两手一摊,推说什么也不知道。
怕就怕风曜发疯,会硬来。
那么她就和哥哥靠府兵和暗卫突围而出,去梁州。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接连几日,姜家风平浪静,只听闻有兽奴从斗兽场逃逸,野兽四散咬伤百姓,三皇子风曜路过,为平兽乱,保护百姓,被野兽咬伤了肩膀。
一时间朝野上下皆赞叹三皇子实至名归,当真是位贤王。
然后通缉兽奴的告示贴遍了大街小巷。
顾晚章带了一张回来给姜菡萏看。
画像中的人眉眼锋利,在画师的刻意描画下满脸戾气,仿佛下一瞬就要择人而噬。
“阿夜恐怕不能再回京城了。”顾晚章道。
“不回就不回,这京城有什么好回的,以后就待在梁州好了。”姜菡萏搁下画像,知道自己在说气话。
因为梁州传来消息,阿夜并没有回去。
阿夜去哪儿了?
方公公从外面走进来,回禀道:“国师来了。”
姜菡萏毫
不意外,从那两个陶罐被摔出去开始,她就知道虞仙芝一定会来。
为此她这几天都没有出门,屋子里一直熬着药,连顾晚章有事要回,也是破例直接进菡萏院。
姜菡萏问:“顾先生出去的时候知道怎么说吧?”
顾晚章:“小姐自从那日自外面回来,就一直心中惊惧,昼夜不宁,卧床不起。”
姜菡萏提醒他:“神情再悲戚些。”
“……”顾晚章走了出去。
姜菡萏躺回床上。
虞仙芝在方公公的引领下走进来,照例先问了问姜菡萏的身体,还为姜菡萏诊了一回脉。
姜菡萏这些天确实是吃不好睡不好,因为不知道阿夜到底如何了。
“……师父,通缉令上的兽奴长得和我的侍卫一模一样,他难道真是当初的兽奴?为何留在我身边?是不是要伺机报复于我?”姜菡萏问得楚楚可怜,“师父,要不你帮我做场法事吧?我好害怕……”
姜菡萏很清楚虞仙芝的来意是什么,故意扯了许多有的没的,虞仙芝的城府当真深沉,一一都答应了,最后才问起那个冒出浓烟的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