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正怒拍桌面,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一干教众这才从迷蒙中清醒过来,甩开手中的杯筷,起身走到院门前查看。不待他们走出去,剩下那半扇门整块都被卸下,倾倒到一半时又被一脚踢进了院子里。
门板厚重,打头的那人离得太近只好抬手去接但却接不住,连连后退,他身后三四人见状赶忙上前一同支撑,才让他停下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忿然将那门板推到地上,心知这一照面,是自己落了下风,损了教中面子。他正要张口骂巡逻与值守之人偷懒耍滑,从门中向外看去,却哪里还有站着的人?只见天鹰教的白袍七零八落地全躺在地上。
这舵主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疑心自己喝多了,眼花了,扭头去看身边的兄弟们,看到他们皆是一副见鬼的样子,纵是再不愿相信,他也知道,庄子这是被攻破了,而不是一两个小贼溜进来捣乱。
他猛一回头看向殷天正,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教……教主!”
殷天正已经坐不住了。他面色黑沉,“哼”了一声,站起来走到院子中央,后面跟着内三堂的三位堂主,即他的一双儿女,殷野王、殷素素,还有他的师弟李天垣。
赵敏拿出一把玉骨扇微遮着脸,玩味地看着在场众人。
殷离双手紧紧扣在桌缘,瞪大了眼睛想找出是谁在作乱。她二娘所生的儿子,殷意也在同一桌。他向来有些胆小,此时虽然木着一张脸,但额头都开始掉冷汗了。
张无忌对他倒是关切,按在他肩上宽慰道:“阿意莫怕。”
殷天正沉声道:“素素,你先带赵公子和孩子们到后院去。”
殷离扑到他身边道:“爷爷,我不走!我和无忌哥哥能帮上忙!”
殷天正皱着眉头,轻喝道:“胡闹!”
他转头看见孙女那张赌气的小脸,又柔声哄道:“离儿,听爷爷的话,先跟你姑姑到后头去避一避。待爷爷收拾了那些不长眼的,你们再出来。”
没等殷离再说什么,院子外终于传来有了动静。
有一人哈哈大笑道:“不愧是白眉鹰王,连对手都没见着,口气倒是不小。可惜你们‘紫白金青’四位护教法王,如今死的死,遁走的遁走,出家的出家,还剩你一人在这荒山野岭苦撑,真是可怜啊。”
殷天正嗤笑道:“老夫还道是何方神圣来我天鹰教显威,原来是昆仑派的何掌门。怎么?何掌门如今独掌昆仑山却觉寂寞,要请我等老熟人回去一道叙叙旧?只是昆仑派到底是名门正派,怎么如今却连宵小之辈都不如,到别人家不上拜帖不见主人,就大开杀戒?”
周围的教众也接连出声嘲弄。
“教主所言甚是,藏头缩尾的,算什么好汉?”
“我看啊,何掌门这是跌进了毒蛇窝,被啃掉了脸皮,这才不敢露面呢!”
这人话音未落,就有一道身影翩然落在他面前,狠狠扇了他两巴掌,接着又飘出去两三丈远,道:“我看你这人,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也不曾躲着不见人,何某又有什么不敢露面的?”
第55章 不曾绝催逼
何太冲话音刚落,就接连从外头进来了好些人。正是他的夫人班淑娴并昆仑派三位长老,以及崆峒五□□十人。这次他们倒是走的院门。
被他两下扇肿了脸的那位舵主,本想以多胜少与一众弟兄将他拿下,看他援手已到也只能先吞下这口气。他“呸”地一声将嘴里的血吐到地上,瞪着何太冲没再说话。
何太冲没理他,只是看向殷天正,率先责难道:“鹰王,您老人家躲到这深山峭壁之上,倒是叫我们好找啊!”接着,他又扫过殷素素与张无忌的脸,问道:“何某听闻,天鹰教将与武当派再成亲家,这是我正派武林的一桩大喜事啊,鹰王怎么不给我等发张喜帖呢?”
殷天正眼中仿若腾起怒火。
多年经营,才有这一方栖息之所,今夜竟被人轻易攻破。一路忠心追随他至今的弟兄,今夜不知折损了多少。他如何能不愤恨?
这若是在其余时候,殷天正还会遮掩一二,留些转圜余地。但眼下都被人逼到跟前了,他还装什么客气,怕什么麻烦?没有直接动手皆因他还有话要问。
他根本不愿理会何太冲的质问,只是开门见山道:“何太冲,关能!任你们再有本事,如何能知我庄中哨岗所在?是我教中何人与你们勾结,将这机密泄露?你们将名字说出来,一会老夫还能让你们少吃些苦头。不然,你们十人休想站着离开我这庄子!”
此话一出,对面何太冲等人还没反应,天鹰教诸人就站不住了,一个个惊呼起来。殷野王更是忍不住大叫道:“爹!您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