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来还是皱着眉,不知是不认同他的话,还是天生一副苦相。但他还是给他解了穴。
钱栋这时才站起来,他顺手捡起周芷若的佩剑,边把玩边道:“二十岁。不认得。孙五,你不行。”
孙五揉着腿,嘴里嘟囔着“这婆娘怎么这么大劲儿”,听到这话可就不乐意了。
“我不行?”他大声喊道,“是谁不许我伤人,一定要将人引到这儿?老子一掌就能解决的事儿,非要用你们那磨磨唧唧的迷药。还让我平白受了她的暗器。对了,暗器。你们两什么意思?看着她出手也不帮我拦下?她要不是点穴是射我要害呢,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说到最后,孙五激动得脸都涨红了,气势汹汹地瞪着另外两个人。
方来道:“我们是来刺探消息的,不可随意杀人。用毒是怕你不敌峨眉派高手。你被一个小辈看破身份,已经是坏了事,还不将她处理掉,反而引到我们跟前。孙五,我早说过,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你若是再这般行事,就滚回大哥那儿去。”
钱栋也在一旁帮腔道:“躲不开暗器,你不行。”
孙五听方来这番话说得极重,脸色多少有些难看,但心里也知道这事是自己办得不漂亮,又不敢再像方才那般气焰嚣张。他虽然敢在背地里直呼陈友谅姓名,到了当面还是要低头。
他自己闷了半响,才缓过劲,低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钱栋背着手不做声,仿佛没听到他问话一般。
方来从袖口掏出一个极大的布袋,将周芷若套好,再一把扛到肩上,道:“先带回去,等她醒了,正好问问她大哥交待的事。”
说完,就大步朝山下走去。
钱栋、孙五二人也默默跟上。
周芷若将这一切都听在耳里。
她确实被迷倒了,但又很快仗着内力自行调息将毒排了出去,清醒过来。
醒过来的一瞬间听到说话声,周芷若立刻敛住鼻息,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任由他们带走。
她在布袋中看不见外面景象,只知道他们三人走了没多久,就进到一处房舍,将她扔在地上。他们将屋中桌椅摆弄了一阵,方来才将袋口解开,又将解药凑到周芷若口鼻处。
即便猜到是解药,周芷若也不敢放肆吸入。她装出才醒来的样子,缓缓睁开眼。
他们将她双手反绑在身后,双脚也绑着。她试着挣扎了几下,绳结很是牢固。她故作惊慌,厉声喝道:“你们是谁?居然敢在峨眉地盘上撒野?还不把我放了?”
孙五虽然被方来训斥了一番,如今面对她倒是故态复萌。他扯过一把椅子坐下,笑道:“哟呵呵,看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我们几个既然敢把你抓来,还怕你峨眉派不成?你既然落到我们手里,就乖乖听话,免得吃苦头。看你细皮嫩肉的,想必是过惯了好日子,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吧?”
周芷若瞪大双眼,没有说话。
孙五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一番威吓起了作用。他继续说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们素来仰慕峨眉派,对贵派掌门灭绝师太景仰已久,总想领教师太高招,见识倚天剑威力。想必你也知道,自屠龙刀刀碎,倚天剑就是武林至宝。如此宝物,却总被束之高阁,无缘得见天下群雄,可不是令人惋惜吗?小师父,你也想要光大峨眉,做那天下第一大派的弟子吧?何不劝说你师父早日令倚天剑出世?我等也会追随贵派前后,为诸位师父效犬马之劳。”
原来这些人还是在打倚天剑主意,周芷若心中暗忖。只是这般前倨后恭的作态,委实可笑。就算今日不是她被擒,难道换了旁的师姐师兄,就会受他这番话鼓动?
她嗤笑这些人愚蠢,但转念一想,又为他们如此大胆的行事感到不安。她与陈友谅有过交锋,知他如成昆一般,专喜隐姓埋名,做些背地里阴害旁人的勾当。如今成昆已死,就凭他一人,又是去何处招来这些人为他卖命?陈友谅的武功称不上多高明,想来他招揽的人也不过如此。只是要提防他们再用毒。
周芷若仔细回想方才一路追逐那孙五的情形。
她没有触碰林中之物,也没有踩中任何可疑的物什,更没有看到孙五放毒。将林中丝线与那张大网切开时,她也没闻到什么不对。她想不出到底是在何处中了毒。
孙五一阵游说,却见周芷若再没回应,登时便是怒上心头。他跳起来骂道:“你个不识好歹的臭婆娘,爷爷好言劝你你不理睬,非要我动手才知道厉害!”说完就抄起身下的椅子往周芷若脑袋上砸去。
周芷若在他起身那一刻就用内力将手脚上的绳子震开。她一掌将扑面而来的木椅打烂,去势不减直取孙五面门,将他打得鼻血直流,又用右手抓出一根木条抽中他侧颈,将他扫到一旁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