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不困?”
李沪见岑书一脸兴奋,回道,“我在飞机上睡了很久,不困。”
“那我们出去逛吧?”岑书提议道,“好不容易来次伯尔尼,你明早匆匆忙忙就走了,太可惜了。”
能让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一些,李沪求之不得。
他们走在古老的街边,两旁是色彩斑斓的建筑,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偶尔还能看到几株不知名的小花从窗台探出头。
从伯尔尼大教堂走到钟楼的路上,无论是建筑还是风景都仿佛是从童话里抠出来的一样,
夜晚风凉,两人牵着手,谁也不觉得寒冷。
走着走着,天色突然变了,开始刮起了大风,吹得街道两旁的树木东倒西歪。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打在石板路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一切来得太快,人们慌乱地四处奔走,寻找避雨的地方。
李沪和岑书刚好走进一条幽静的小巷。小巷的墙壁爬满了湿漉漉的青苔,雨滴顺着屋檐滑落,形成一道道水帘。李沪将岑书拉到自己身前,用身体挡住外面。
他看了眼天气预报,“一会儿雨应该就小了。”
不多时,雨果然小了,两人返回了酒店。
雨水粘在衣服上,黏黏腻腻的,格外不舒服,岑书快速冲了个澡,让李沪赶紧也冲一下,别感冒了。
她冲了两杯红枣姜粉,等李沪出来可以喝。
外面雨大了起来,电闪雷鸣,岑书庆幸刚刚趁着雨小,早早回来了,她上前把窗帘拉上,回头看到身后的一张床,咬了咬下嘴唇。
耳边是洗手间里的水流声,李沪的行李箱就在门口,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两个人怎么睡?
第68章
岑书攥着浴袍腰带的手指微微发紧,潮湿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李沪推门出来的瞬间带出一团氤氲水汽,睡衣领口敞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处未擦干的水痕。
"姜茶趁热喝。"她转身去端马克杯,指尖被烫得蜷缩了一下。
李沪接过杯子时,指腹无意擦过她手背。岑书触电般缩回手,低头看见他袖口卷起的小臂上蜿蜒着青筋,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吻里他箍住自己腰肢的力度,脸上红霞蔓延。
窗外惊雷炸响,岑书猛地一颤。李沪放下杯子,丝绸睡衣随着动作滑过她裸露的脚踝,"我睡沙发。"
"可是……"岑书看向那张欧式雕花单人沙发,还没玄关凳宽敞。李沪已经拎起羽绒枕,一米八七的身形蜷在上面,长腿委屈地支在地毯上。
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像撒豆子,岑书盯着天花板的洛可可纹路。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听见李沪翻身时皮质沙发细微的吱呀,能闻到他身上飘来的雪松香混着姜茶暖意。
"你明天还要飞十三个小时。"她突然坐起来,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李沪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条,"会落枕的。"
李沪喉结滚动了一下,"岑老师这是邀请我上床?"
"分被子睡。"岑书把蚕丝被团成楚河汉界,"为了保证我们导演的颈椎健康。"
蚕丝被轻得压不住心跳。李沪规规矩矩平躺着,岑书却觉得床垫在持续升温。当闪电劈亮房间时,她发现李沪正侧头望着自己,眼底映着细碎的光。
"你睫毛在抖。"他声音带着笑,"像淋雨的云雀。"
岑书刚要反驳,李沪突然伸手替她掖被角。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耳垂,她整个人陷进枕头里,听见他哑着嗓子说:"我有点想越一下界,行吗?"
雨声渐弱时,岑书迷迷糊糊地应着,感觉有人把羽绒枕垫在她腰后,李沪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衣渗过来,像冬夜里悄悄漫上沙滩的暖潮。
窗子好像没有关严,开了道不大不小的缝,窗帘一角被卷进风雨中,在狂风的肆虐下疯狂地摇曳,偶尔停歇,也只是预告着更大的风雨。
在狂风骤雨的拍打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湿漉漉的部分紧紧贴在边缘,又被猛地甩出去,与窗框碰撞出清脆的“砰砰”声,和着外面电闪雷鸣的巨响,交织成一曲杂乱无章的交响曲。
黏腻、潮湿、混乱。
雨水如注,借着风势灌进屋内,飞溅、四散,不知多久才会停歇。
终于,风雨渐歇,世界从喧嚣归于平静。
那扇刚刚还任由风雨肆虐的窗户,此时已严丝合缝,水珠顺着玻璃缓缓滑落,在窗台上汇聚成一小片水洼。
窗帘被拉回屋内,湿漉漉地垂挂着,还在轻轻滴着水,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水渍边缘不规则地蔓延,像是一幅抽象画。
一只手拉开窗子,开了道缝隙,氤氲的暧昧被凉意冲散,热度消减了些许,“几点了?”岑书抬手看手表,嗓子却哑得要命,李沪回到床上,回身抱住她,“还早,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