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左边的门:“师父,柳容烟在这房间里!”
他不认识什么柳容烟,只是已经破解了这墙壁上的法术,顿感百无聊赖,懒得理什么柳容烟花容烟,摆摆手让他们赶紧。
既然有了帮手,舒慈这下不着急了。她先和杜月恒合力打开右边的石门,果然,房间内和幻境中所见一样,摆放着栩栩如生的兵马俑。接着,敖瑞嗅了嗅,确认了房间内再无活物,舒慈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二人又推开左边的石门,想是他们之前在这房间里用了不少人鱼膏烧了巨虫,房间内的光线比起上次又昏暗了不少。
这次敖瑞嗅了嗅,带着二人便直奔柳容烟的尸体而去。
搬尸体这事,杜月恒不行,敖瑞撇了撇嘴,化了人形,与舒慈一前以后将柳容烟抬了出去。
出了石门,舒慈又想起巨鼎里的黑色东西,灵机一动。她又返回去,学着那方士的样子,先在这明器库房里找到一只小巧的青铜香炉,又高声叫三宝来。
三宝和杜月恒循着她的声音回来。三宝落在巨鼎边缘,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的东西,面不改色。
舒慈作揖道:“好三宝,您帮我看看,这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三宝歪了歪头,看了两眼道:“倒像是虫卵。”
这回答解了舒慈的惑,她长舒一口气,这黑色的虫卵十有八九便是那巨虫的卵——或许那巨虫要用人的身体来培育,因此,方士吞下了这黑东西,巨虫才破腹而出。牡丹与柳容烟八成也是如此失去了性命。
她又低声下气道:“好三宝,那你帮我捉一只到这香炉里来……”
三宝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不敢啊?”
舒慈嗫嚅半天,竟想不到诓骗三宝的说辞来。
杜月恒似乎猜到她的用意,接话道:“哎,舒姑娘,三宝早就修成了人形,估计与我们一样看到这虫卵也怕了吧。”
三宝受不得这一激将,哼了一声,便拍拍翅膀,贴着鼎的内壁,用灵活地用爪子一抓,抓起一个黑色的虫卵,扑簌簌地飞来,扔进了舒慈手中的青铜香炉里。
舒慈将香炉递给敖瑞,与杜月恒使了个颜色,二人各自跑到一盏人鱼膏灯下,熟练地将灯台取下来,吹熄了火苗,趁热将流淌的人鱼膏灌进了那巨鼎之中。
舒慈又捏诀起火,手一扬,将火符扔进了巨鼎之中。
青白色的火焰瞬间腾空而起——那是人鱼膏燃烧的颜色——很快又转为橙红色,那时虫卵已经被烧着的颜色,空气中很快弥漫起腐朽又刺鼻的腥臭味。
眼见巨鼎内的火焰渐渐熄灭,虫卵已经被烧至殆尽,二人两妖才退到石门处。
烟霞客正在房间外等得百无聊赖,又闻到一股焦臭味,瞪大眼睛道:“怎么,又饿了?”
舒慈烦他,又不好发作,便把方才在这“蚯蚓”组成的幻术中见到的与烟霞客一一道来。
烟霞客听道一半便直呼恶心,叫她闭嘴不许再说,又用桃木剑敲了敲墙壁,壁画上的线条再次扭动组合,须臾之间,成了舒慈第三次所见——徐福东渡图。
他又挥动桃木剑,虫子们如同听到一声令下,又回复到第一张秦始皇陵送葬图。
“有趣,有趣,”烟霞客捋了捋胡子,感叹道,“这幻术正是靠这些虫子的组合,三张图不断循环往复,成了三重幻境。”
他又打了个撤退的手势道:“这施术之人如此聪明,怕是这地下还有更多机关阵法,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吧。”
说罢,一行人返回斜坡,原路往裂缝处去。
“第一重幻术是叫人失了神智,不能继续前进。第二重幻术则是为了隐藏左右两个耳室,那这第三重幻术是为了什么呢?”杜月恒一边走,一边分析道,“师父,你说这施术之人是为了什么呢?”
杜月恒显然还不了解烟霞客,只听烟霞客答道:“这关我什么事?我只对这人的‘术’感兴趣,至于此人为何要设此幻术,想要隐藏什么,表达什么,是他的‘道’。你若想知道为什么,亲自去问他不就好了!”
舒慈暗笑杜月恒自讨没趣,又接话道:“师父,那施术的人死了一千年了怎么办?我们在第三重幻术中,看见的那方士可是徐福啊。”
烟霞客彻底烦了:“人死了当然就没办法了!要么就问问他的遗书著作,要么就问问他的徒子徒孙——不过,我看我死了,若有人问你我的法术,你可也答不出个一二三来,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当你大理寺的官差,少管两三件闲事。”
舒慈吐了吐舌头,闭嘴前进。
只见裂缝现下已经扩大了数尺,刚好能容一人通过,外面站着一抹红影,骊山娘娘正竖着眉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