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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公务员捉妖日常(174)

作者:巨型野兔 阅读记录

“什么装病?”“蒋四”不高兴道,捂着脑袋道,“我这脑袋一跳一跳地疼,或许是公务太多了,说不定风寒了……”

蒋母心疼,便叫“蒋四”赶紧回屋休息。

“蒋四”应了一声,在合院里转了一圈,却不知真蒋四的厢房是哪一间。幸好此时,“咕咕”两声鸟叫,西南一处厢房的床沿上蹦出一只三宝鸟来,“蒋四”这才往屋里而去。

原是烟霞客有暗度陈仓之计,虽是知道蒋四姓甚名谁,但不知此人住在何处。舒慈便让三宝和敖瑞请范长风帮忙。范长风一听杜月恒有难,舒慈又受了伤,二话不说,查出蒋四合院所在。几人本打算,范长风将蒋四叫出来,骗他上马车。在马车中用易容符咒换身份。还好三宝先与合院中摸清了情况,见蒋四欲从后门溜走,便叫敖瑞赶忙跟上,这才顺利让烟霞客溜进来。

一进屋,“蒋四”环顾一周,先将床上的被子掀开。然后,便在衣柜中翻找一阵,找出冬季的大氅,铺在床上。找了些衫子袍子之类的,将大氅塞得满满当当,又将一截圆领袍卷起来,摆在大氅的领口,这下便像是一个假人躺在床上。

“蒋四”满意地点点头,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符纸,嘴上念道:“乾坤借法,形随念化。太虚为镜,真幻无差——变!”

符纸往大氅上一贴,假人立刻也成了一个“蒋四”。只是这个蒋四,面露菜色,眼睛下面凹陷下去,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像是病得很严重。

“蒋四”戳了戳假蒋四,假蒋四便“哎哟,哎哟,头疼得厉害……”这么呻吟了起来。

假“蒋四”看着床上更假的“蒋四”,情不自禁得意地捋了捋胡子,却发现没有胡子可摸,只能拍了拍胸口,欣赏一会自己的杰作。

接着,他将棉被给假蒋四盖好,便再次大摇大摆地从后门出了合院。

第二日,鸿胪寺的人迟迟不见蒋四踪影,到蒋家寻人。蒋母便道,蒋四患了严重的风寒,卧床不起,根本当不了差。

鸿胪寺的面面相觑,只能当蒋四告病,其中细节,不在话下。

神不知鬼不觉,真蒋四已经进了大理寺中。

***

却说几人离开后,舒慈在床上坐不住,左思右想,仍觉二十年前的真相与今日种种脱不了干系,便跳了起来。

她从大理寺带回来的案卷被烟霞客摆放在唯一的那张书桌上。枯叶一般的案卷,已经被染得血迹斑斑。

第一页,正是此案的要略,她先前已经读过。第二页,却不似以往的案卷,不是犯人自述,而是主理此案的官员所撰写的记录。

只见“主理”那一行写着“杜谌义”三个大字,已经被一大团血迹染红。

虽感觉奇怪,她继续往下读——

吴青秀,长安画师,原籍洛阳,年三十五。其父从吴道子学。天和四十六年初,天仁寺为迎嘉阳公主,扩建寺院,延其作壁画。其欲仿吴道子作《地狱变相图》。屡试不得其法,自忖佛理未精,故难成图。因缘际会,识沙门松丹云于寺中,共参佛义。其言,未见地狱,何以绘地狱?欲画地狱,须入地狱。遂从邪道仪轨,以儒生头颅、高僧舍利、道士心脏作引,后被大理寺、高僧(此处名字被人后用墨水遮盖)、真人烟霞客所擒,自觉无望,自尽于天仁寺。

再往后翻,便没有更多的记录了。

难怪,烟霞客如此肯定吴青秀已经死了。舒慈心道,原是吴青秀正是被他们抓了,或许正是在他面前自尽的。因此,此案卷中也没有犯人自述,只留下了杜大人的手记。

可是,为何与他们一道查案的高僧名字被涂抹了呢?在骊山娘娘的记忆中,与他们一道破案的就是觉顺、觉慧二人,难道这两人中有人的名字不能提?

还有,这《地狱变相图》又是什么意思?这记录也不清楚,“以儒生头颅、高僧舍利、道士心脏作引”之后呢,这三样东西集齐之后,难道真的能使人间变作地狱,那金身佛里面到底是什么妖物?这件事又和松丹云有什么关系?嘉阳公主二十年前亦在天仁寺修行,难道她也与此案有关?

要搞清楚这许多问题,或许只有与吴青秀本人才能问个清楚了。

她抓着案卷又坐回床边,破罐子破摔,闭上眼睛,希望再次在梦中与此人会上一会。

***

可这一次,她睡得梦见了烟霞客被狼人阿达一道戳穿了心脏,慧空的尸体被人一把火烧出了设立,最后见到被割下脑袋的儒生成了杜月恒……她坠入了一个幽深黑暗的梦境,却迟迟不见发出金色柔光的天仁寺讲经堂,更没有梦到吴青秀。

直到夕阳西沉,暮鼓敲响,她才被三宝、敖瑞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