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瑞神色没有多大波澜,端起啤酒,又往酒杯里倒满,“那你就不信赵吧。”
“李空山这个人自始自终都是彻彻底底的利己主义者,仗着黑武会黑悬对他的器重,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压着手底下的人做事,谁要敢不从,他的手段……”
宇瑞抬起目光盯着赵旭摩:“比你想象得还要狠。那天你打你那样子,就是点儿皮毛,不值一提。”
赵旭摩不屑地“切”一声,愤慨地拍桌,暴脾气还是不减从前。
“我管他手段狠不狠?反正我一定要弄死这小子!既然你现在选择跟我做事,也对我表示了诚意,那我交代你帮我办点儿事情,你必须去照做。”
宇瑞没有把任何情绪写在脸上,抬头望着他:“什么事?”
赵旭摩凑近些,在宇瑞耳边低语。
“我跟你说,到时候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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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学,连翘走在路上,却被几个人突然拽进巷子里。
其中有两人,她相当熟悉。
“宇瑞,还真是你。”
连翘把目光移至他身旁站着的赵旭摩身上,又继续说:“论没脸没皮,我还真就最佩服你,别人手底下的人,你也要拉来用,还真是病急乱投医,饥不择食啊,你到底是多缺人?”
赵旭摩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不急不忙说:“说,你尽管继续说,你别以为说几句激怒我的话,我就会亲自动手。”
他看向身旁的宇瑞以及早嘱咐他准备好、正拿在手里的刀,笑笑说:“怎样,宇瑞,你敢不敢动手?毕竟这人是你曾经跟的主子的心上人,不过没关系,他现在已经不是你主子了。我才是。为表达诚心,你是不是该做点儿什么?”
赵旭摩这人害怕落了把柄,以后李空山又来找他麻烦,不敢自己动手,便威胁宇瑞。
连翘笑了下,不屑一顾,“要动手就赶紧动手呗,省得我等得心急。”
宇瑞愣了下,错愕地抬头望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连翘倒也不欺瞒,实话实说:“很简单啊。你想,反正我现在也逃不掉了,有功夫在这儿耍嘴皮子功夫想主意,还不如接受现实,束手就擒,换个角度想,你们要真对我动手,于我而言,也不是一件坏事。”
宇瑞的眼神中满是疑虑。
一旁站着把玩打火机的赵旭摩也好奇地看向她。
“什么意思?”宇瑞问。
“还能是什么意思。”
连翘回答得云淡风轻,仿佛置身事外,“你们对我动手,李空山到时候肯定更心疼我,对我愧疚也好,难过抑或是愤怒也罢,反正我在他心里的位置能更重要一些,不是吗?”
宇瑞怔住,赵旭摩笑着走上前来,“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啊,你这女的,真是心机深沉。以前我还以为李空山是个诡计多端的人,现在看来,他才是最好骗的那个。偏偏还就着了你的道。”
连翘轻轻一笑:“多谢,不过夸奖的话就不必了。”
注意到宇瑞的注意力有些不集中,连翘眉眼一紧,从身后挟制自己肩臂的两人手中挣脱,手贴着宇瑞手里的刀,从下往上一划。
“你干什么!”
好在宇瑞反应迅速,及时把刀子拿到身后,这才没让连翘的手划伤得很严重。
只是一道小伤口,血在往外冒,流淌过小手臂,不过好在不算多。
赵旭摩按下宇瑞手里的刀子,不屑说:“行了,别跟她在这儿磨叽,让兄弟们把她带过去,咱们的好戏还在后头。”
宇瑞回答:“好。”
连翘的脸色沉了下来。
好戏还在后头?他们什么意思?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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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药用完了,镇上买不到,只能去市区里买。
因此李空山今天不在。
赵旭摩和宇瑞联和好,特地算好日子,选择在今天行动。
连翘被一块黑布蒙着眼睛,两只手被捆起来,下了灰色面包车以后,就被人一路推搡着往前走。
许是到了地方,这些人不再推她往前走了。
耳边传来鸟雀的清脆鸣叫声和溪流汇入河道的潺潺流水声,她想,看来这里应该出了镇。
不过算算车程和走路的时间,并不算太久,这里应是清流镇附近的一个地方。
眼前的黑布被人取下。
连翘别开眼,缓了一会儿,才适应室外刺眼的白光。
在她眼前的是一栋修到一半还没修完的烂尾楼,楼边铺着一堆鹅卵石和一堆泥沙,前几日下过雨,泥沙被冲刷得到处都是。
划开一道口子的河沙蛇皮袋旁放着一把铁锹。
光秃秃的三层烂尾楼后面是一座被劈了一半的小山坡,坡上林木密布,为地面杂草遮蔽所有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