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珵只抱着她,并没有什么动作,似乎很累了,闭眼就睡着了。
沈怀殷睡不着,她昏睡了许久,心烦意乱,心中记挂着事情,无法入睡。
她动了动,试图去掰开李珵的手,轻轻地捂着对方的手腕,刚动了下,李珵警觉地将收紧手臂,不让她离开。
“李珵,你要勒死我吗”
没有人回答,但慢慢地放松手臂,让她得以喘息。
沈怀殷想去揪住她的耳朵,想将人推下去,让她滚远点,当真是不安分。
但沈怀殷忍了忍,一旦开口,又不知李珵会发什么疯。
罢了,且睡吧。
隔日醒来,身侧空空荡荡。
午后,李珵又来了,后面跟着人,她将紫宸殿搬了过来,就在中宫处理事务,甚至召见朝臣。
一整个下午就听到她与朝臣说话、商量事情,亦或是大声发脾气。
李珵也是有脾气的,三两句话就吓得人不敢开口,殿内静寂无声,臣下匍匐在地,接连请罪。
被迫旁听的沈怀殷气笑了,一年的时间,她坐稳帝位,脾气见涨,无形中给自己施加压力。
李珵啊李珵,果然是皇帝。
日落黄昏,朝臣们都离开了,李珵放下御笔,走至内寝,“姐姐今日怎么样了?”
“死不了。”沈怀殷翻身,不看她,不给她好脸色。
李珵见状,转身走了。
但到了晚上,她又钻进被子里,从背后抱住沈怀殷。仅仅是抱着,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接连五六日,李珵都歇在了中宫,帝后和好的消息便又满天飞,李瑜也被放了出来,衣衫狼狈。
沈明书亲自去接她出狱,带了干净的衣裳,让人伺候她梳洗。
李瑜并没有为此感动,牢房肮脏,她数日未曾洗漱,发丝打结,整个人像极了街边乞讨的乞丐。
这些屈辱,都是李珵给她的。
但沈明书的态度依旧很恭敬,甚至扶着她上马车,但还是说了一句:“您的表姐很快就要成为沈家的儿媳了。”
这就是李瑜的心病。
“皇后也会出来主持今年的春耕。”
李瑜笑了,眉眼狠厉,带着难以掩饰的毒辣,“她敢吗?”
“有何不敢?谁敢直视皇后殿下?”沈明书笑容婉约,微微挺直肩背,姿态端庄,“你以为平阳长公主殿下不知道吗?”
李瑾想要自己的女儿成为储君,自然就不会去蹚浑水。
说来说去,也只有李瑜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她说:“陛下能关您四个月,就能关您四年,乃至四十年,好吃好喝的给您。”
长公主的生死全在陛下一念之间,如今的李瑜与赵家不睦,甚至赵家开始倒戈,李瑜再无退路。
如今的李瑜被慢慢地剪除势力,一年之间,损失惨重。
李瑜冷笑,也不与此人说道,沈明书早就偏心李珵,与她也说不出道理,不如不说。
****
李瑜从刑部出来时,已是二月底,皇后病过一回,但行动自由,可以召见内廷司的人。
陆真陆假见到皇后后,痛快地呼出一口气,皇后令她们随行,自己前往道观见观主。
道观如旧,山清水秀间,风景秀丽,桃花开了大半,再过一月,指不定就会有桃子吃。
观主闲来无事,修建桃枝,立于桃花中,身形飘逸。沈怀殷看着面前的女子,慢步走近,但这回,她没有行礼,更没有行晚辈礼。
“观主,来客人了。”婢女上前提醒一句。
观主回头,倩影如旧,皇后一袭衫站在眼前,匆匆去看,神色不变,但多看一眼便知晓她的眼神添了些锐利,不再是是往日那般温柔。
“屋里说话。”观主识趣,将手中的剪子交给婢女,邀请皇后入屋说话。
屋内药香阵阵,进门便可见到一副画像,少女憨态可掬,笑起来,青春明媚。
沈怀殷痴痴地看着画像上的女子,锐利之色被温柔而取代,一旁的观主给她倒水,“殿下怎地来了?我给你回信,失忆一事,本就玄乎不定,我并无把握让你恢复记忆。”
“观主,若以李珵这里来论,你我该是同辈。”沈怀殷敛眸,语气淡淡,对面的观主闻声变色,小东西的事情瞒不住了。
随后,她上前握住皇后的脉搏,面色微沉。
皇后脉象如旧,甚至弱了些,“殿下病了?”
“小病。”沈怀殷收回手,直接在桌后坐下,说道:“药是你学生配制的,想来观主有办法治愈我的失忆症?”
“我做不到。”观主摇首,“许溪行走四方,虽说经验不如我,但她接触的病人多,她的医术在我之上,我只会些普通的病症罢了。”
术业有专攻,她与许溪各有千秋。
沈怀殷冷笑:“那就将许溪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