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依旧悲天悯人,性子善良,养育许溪,关爱皇后,对她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姿态。
看着火盆里的灰烬,李珵亲自将灰烬丢进土里,埋起来,最后跺了两脚。
毁尸灭迹后,她擦擦手,如同往常一样回到紫宸殿处理事务。
龙抬头这日,江南送来一美人,模样精致,十五岁,正是花苞的年岁。
看着殿内的美人,李珵面色羞得发红,她是喜欢女孩子,但只是喜欢沈怀殷罢了,江南的官员可真会揣摩她的心思。
小皇帝羞涩的一面被沈明书抓住了,她看着美人,提议道:“陛下,不如留下?”
“留下?”李珵呆了一瞬,“朕留下她做什么?”皇后本来就生气,再留下此人,岂不是要变天。
自己还能进入中宫吗?
沈明书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主上,默默无言,朝政上一点就通,怎地到了情事上开始愚笨而不自知。
罢了,自己来做。
皇帝将人遣散,自己迅速跑了,明显是不想沾染此事。沈明书偏偏不想如愿,招来小内侍,耳语几句,小内侍睁大了眼睛。
“不要怕,出事后我负责。”沈明书说完后,还将自己的随身玉佩递给对方,“去办。”
小内侍拿着玉佩,匆匆跑到中宫,找到人一顿说,气得般若叉腰骂人。
转头就告诉皇后。
“殿下,江南给陛下送了美人。”
“她就十五岁。”
“殿下,她就十五岁啊,比陛下还小呢。”
完了完了,彻底完蛋了。般若继续给皇后出主意:“殿下,您去服软好不好?”
沈怀殷低头喂雪貂吃东西,对般若的话充耳不闻,般若急得团团转,连说三遍后,她才抬头:“多大?”
般若:“十五岁。”
沈怀殷颔首:“是很小。”自己都二十三岁了,小了八岁呢。
小皇帝移情别恋也是好事。她这么想着,抱起雪貂回殿去休息了。
眼看着皇后无动于衷,般若恨恨地跺脚,主子不急,她都要急死了,怎么还可以这么平静呢?
沈怀殷回殿后,推开窗户,想起一事,春寒料峭,再过些时日,李珵的旧疾就要犯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一年来,腿伤好了许多,观主医术精湛,妙手回春,不知李珵的旧疾会不会与她一样呢。
李珵的性子太倔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沈怀殷伸手抚摸着雪貂的肚子,戳了戳:“她怎么就不听话呢。你如果不听话,我也不要你了。”
戳了两下,雪貂歪在了皇后的膝盖上,分明是怕痒。
逗弄两下后,沈怀殷将它抛开,这样被困的日子看似宁静,但她知道,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只是不知李珵何时罢休。
若她喜欢那位姑娘,是不是机会放自己离开?
沈怀殷惋惜,盼望着李珵可以移情别恋,毕竟谁不喜欢年少小的姑娘呢,人都有爱美之心,小姑娘那么小,肯定会招人喜欢的。
她的祝祷,并无用处,李珵将人送走不说,还降旨罚了那人,心思都用在歪路上,多办正事不好吗?
李珵下旨后,神清气爽,顿觉舒服多了。
一场春雨后,皇后病了。
李珵不知此事,沈怀殷喜欢春雨,坐在廊下赏雨,细雨带着冬末的寒气,当天晚上便病了。
但她没有声张,照常用了晚膳,还陪着满殿小动物玩了会儿,亥时左右撑不住了,头重脚轻,不得不上榻就寝。
沈怀殷自幼身子不错,入宫后被先帝折腾一通,药水符水喝了许多,又饱受惊吓的折磨,身子慢慢地变差。
但她早就忘了这些,不知自己的身子这么差,淋些雨就会病。
隔日醒来,她不想动弹,但她知道自己若不榻,肯定会招来皇帝,所以她忍着不适还是照常更衣洗漱。
勉强用了两口早膳后,她便靠着软榻,浑身无力,唯独雪貂靠着她,爬上爬下,不时叫两声。
熬到黄昏,雪貂也不和她玩了,在她五步远的地砖上蹲着,远远遥看。
“你可真聪明。”沈怀殷不得不夸赞雪貂一句,知晓她*发烧就跑开了。
知道她有危险,就远远地跑开,这样的小玩意儿养不熟的。沈怀殷勉强笑了一通,糊里糊涂地在想,若是李珵也是这样,那该多好啊。
知道有危险,赶紧避开。
明日,李珵肯定会过来的。沈怀殷知晓自己瞒不住了,她着实没有胃口,晚膳实在吃不下。
般若劝说两句,又见她面色红艳,下意识去碰了碰她的额头,触手发烫,“您发热了。”
“嗯,有些头晕,我先睡会。”
沈怀殷自己站起来,坚持走回榻上,衣衫还没脱,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