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皇帝闹,和她们没有关系。且这几日宫里发下来的奏疏,都是经过细致批阅的。皇后是在闹,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觉得她要造反要谋逆,实则呢,她只是给小皇帝清名罢了。
只是不知她还政后,李珵能不能扛得住朝臣。
旨意是午后下的,赵家是黄昏抄的,抄了一日一夜,黄金万两,珍品无数。
看到清单后,沈怀殷目露满意,随手丢给李珵:“满意了?”
“满意,很满意,国库充盈,甚好。”李珵抱着清单,笑得在床上打滚。滚了两下后,爬向皇后,“皇后,以你名义做些善事。”
“不做,没钱。”沈怀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随后将她推开,“阶下囚还可以挑三拣四?”
李珵脾气很好,并不生气,反而眉眼弯弯,高兴地看着她:“阶下囚也是人,你不做就散,我让人去做。”
“你敢!”沈怀殷怒目而视,眉眼低垂,下一息,李珵将她的脸送到她的面前,“给你打。打一下也无妨。”
她实在是厚颜无耻,脸皮厚若城墙。一时间,沈怀殷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耐心道:“你想与我好好过日子吗?”
“想。”
“那就听我的。”
“如果我不听呢?”
“封锁中宫,不许你跨进一步。再不济,自请废后。”
李珵哼哼一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了,那种眼神,又爱又怜惜。她十分不满,道:“你敢!”
皇后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沈怀殷揪揪她的脸颊,“不听话,继续锁着你,饿着你。你若不乖,戒尺打你的手。”
“你这是哄孩子呢?”李珵咬牙,面上保持着微妙的微笑:“皇后,我会咬你。”
“悉听尊便。眼下,你就是我的阶下囚。”沈怀殷心情又好了,眉眼舒展开来不说,兀自笑了两声:“你的手,就该打。”
晚上睡觉乱摸!
她是真敢打手板的。李珵怕疼,当即背着双手,冷哼一声,道:“我和你说,我乖着呢。”
沈怀殷瞥她一眼,将床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整理好,转身走了。
李珵又被留下来。
沈怀殷回到紫宸殿,发觉帝党并没闹腾,相反,她说什么,对方应什么,相党也没有乱。乱的只是些小虾米,还有些老骨头。
李珵看出名堂,沈明书也看出来?
沈怀殷垂下脸,十分为难,自己哪里做的不像?李珵不上当也就罢了,沈明书为何也不上当?
时至今日,这场宫变上当的只有些无足轻重的人。
坐在殿内,沈怀殷冥思苦想,良久不语。
彻底安静下来后,沈怀殷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再过两日,李珵反击,她就该回中宫了。
群臣闹着废后。毕竟她这位皇后囚禁皇帝,杀害朝臣,大罪小罪无数。
她笑了笑,无奈至极,道:“将史官召来。”
史官匆匆而至,拜见皇后。皇后先开口:“将今日所写予我看看。”
史官瞪大了眼睛,道:“殿下,您无权……”
“本宫知晓,本宫不会让你改。”皇后不耐,“快些。”
性命攸关的大事,史官不敢不从,将记录呈现皇后。
皇后看了眼,道:“你照实写,帝有恙,皇后摄政。”
史官下意识看向皇后,十分诧异,不过皇后近日杀了些人,他心中畏惧,当即应承下来。若是惹怒皇帝,丢了性命,得不偿失。
他退下后,沈怀殷沉默,眼睛冰霜刺骨。
晚间,皇后回中宫,李珵等了半晌,人没有回来,但不知为何,子时之际,皇后又来。
皇后入殿,脱下披风,露出内里的一身寝衣。
皇后本在中宫躺下了,想起李珵,内心不安,夜晚容易出事。万一有人趁她不在欺负李珵,得不偿失。
不过,她在地上铺了被子,示意李珵下来睡。
等下的小皇帝摆手拒绝,甚至躺下来滚到里侧,背对着沈怀殷。
沈怀殷冷笑:“你睡还是我睡?你舍得让我睡地板吗?”
一句话,捏住了李珵的软肋。李珵转身爬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沈怀殷,你在说什么话?你自己要睡的,关我什么事儿?”
“我不想睡地上。”
“睡床上啊。”
“我不想和你一起睡床上,你是阶下囚,就该睡地上。”
她如此理直气壮的模样,气得李珵心口喘不过气来,生生止住了骂人的话,磨磨唧唧地爬下来。
“你去睡呀。”李珵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克星,故意来折磨她的。
地上不仅凉还是硬的,躺下来好,翻身都觉得硌得慌。
而皇后舒服地躺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的被子,舒服地闭着眼睛。李珵眼神冰冷,咬着被子,哼了一声,道:“沈怀殷,等我出去后,我就将锁起来,日日、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