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珵不在,她的作息规律都跟着改变了。
“殿下,臣已掌控内廷司,只待您发话。”
内廷司便是如此,只听皇后诏令,这是历来的规矩,就连圣旨都可以不用理会。
沈怀殷缓了缓,道:“明晚动手。”
“明晚……”顾茗心口一动,大逆不道的事情就这么做了?
顾茗怕到极致,可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做了。
前两年先帝病重,内廷司当时困住先帝,胁迫先帝。不过那时先帝病重,而如今的皇帝风华正茂,围困后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还能废帝吗?
沈怀殷嘱咐几句,顾茗细细听了,随后匆匆去安排。
内廷司的调动不需要经过皇帝,这是皇后的兵,是皇后的底气。
当晚,皇帝依旧没有过来。
沈怀殷依旧睡不好,上半夜睡着,哪怕睡着了,依旧是噩梦连连,醒来后,睁眼至天明,再无睡意。
午后反而困乏,勉强小憩片刻。
晚间,她去找小皇帝了。
她掐着时间去,小皇帝正在用晚膳,见她过来,先是惊喜,随后警惕:“你来做什么?”
“陪陛下用晚膳。”沈怀殷施施然地在她身侧坐下,吩咐女官去取碗筷,依旧不去看皇帝。
被她漠视的皇帝低头扒着米饭吃,吃一口,抬头看一眼,怪哉,皇后肯定憋了什么坏主意。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膳后,皇帝打量着面前皎皎若白月光的女子,随后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喝进嘴里,依旧没有滋味。
沐浴后,皇后躺在了龙床上,甚至躺在了外侧,占据李珵的地方。
李珵从床尾爬上床,不得不望她一眼,道:“你来干什么的?”
“闭嘴。”沈怀殷头疼,日日睡不好,头疼欲裂。
李珵哼了一声,翻身过去抱着她,她也没有动。李珵知晓她头疼,伸手给她揉着额头,也不言语。
力道轻盈,揉起来,酥酥麻麻,沈怀殷觉得很舒服。
身子轻松下来,*困意来袭,她靠着李珵睡着了。
李珵呆了,就这么睡着了?这几日睡不好吗?她端详着皇后,忍不住凑到她的面前,唇角抿了抿,鬼使神差地亲上她的眉眼。
皇后没有醒,瓷白的肌肤上涌着氤氲出来的热意。
李珵不敢动,害怕吵醒她,只要静静地看一眼就好了。
万籁俱寂,守夜的宫人退出殿宇,安静不过半个时辰,大批卫军而来,持皇后懿旨,将殿前司的侍卫都换了下去。
天亮时,外间守卫已换人。
等李珵醒来,脚腕动了动,似乎有什么困住她了,她警惕地爬起来,掀开被子,脚腕上赫然多了一条链子。
“沈怀殷!”
“在呢。”小榻上的皇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淡淡,提醒她:“外面的殿前司的人都换了,他们看到我的懿旨,没有怀疑就撤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皇帝对皇后不设防,因为皇后之前曾摄政,殿前司的人以为这也是皇帝的旨意。
顷刻间,李臣浑身颤栗,不可置信地看着平静如水的女子,仿若从不认识她一般。
“我如此信你。”
“那是你蠢。”沈怀殷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信任有什么用?李珵,要么你废后,要么我挟天子号令诸侯。”
李珵冷笑,“你以为我会答应你?”
“那就耗着。”
李珵气得从床上爬起来,刚走两步就被链子绊住脚,生生止步,气得心口疼。
“沈怀殷,你疯了。你要什么,朕可以给你,你非要这么做吗?”
“本宫想自己掌控一切。”沈怀殷托腮,斜斜望着一身寝衣的天子,皎白的面颊上浮现些许得意,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不是生气了?”
一朝天子被困寝殿,被链子锁住,如何不生气呢?
沈怀殷觉得她应该生气。
“生气了?”沈怀殷淡笑,“绝地反击,不过你这样,连朝臣都见不得,如何反击呢?”
李珵气个仰倒,转身去勒住脚上的链子,气得干跺脚。她越生气,沈怀殷面上的笑容越深。李珵恶狠狠地瞪着她,陡然觉得眼前的沈怀殷鲜活极了,不再是那么死气沉沉。
花信女子,恍若曾经的少女,意气、明媚。
李珵逐渐从震惊中走了出来,慢慢地调整呼吸,冷静下来:“皇后,你想做什么?”
曾经她将江山交付于皇后,皇后分明拒绝,如今这一出闹什么?
“朝会要耽误了。”
沈怀殷扬唇,眉眼如画,道:“我派人吩咐下去,朝会免了。”
这是来真的了。李珵听后,半晌不语,最后苦笑道;“你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想试试囚禁陛下,把持朝政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