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廷司的事情由皇后说了算,就连皇帝也是无权过问的。
事已至此,两人起身,叩谢皇后,起身离开。
沈怀殷知晓她们还年轻,心里藏不住事情,无妨,她已经将前任内廷司两位统领调回来了,约莫着要入京了。
她们是李珵调的。沈怀殷不信她们,只信自己一力提拔上来的人,也需谢谢李珵没有赶尽杀绝。
当晚,李珵果然来了。
沈怀殷没有等她,已在自顾自用晚膳,般若十分体贴,立即给皇帝布置碗筷。
李珵落座,自己夹菜吃,两人都不言语。
用过晚膳,沈怀殷喜欢去院子走走,走了一圈,消消食,再回来,李珵躺在她的床上了。
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一本册子竟然气得发疯。
沈怀殷扫视一圈,本想打地铺的,不成,地上有寒气。她思索一番,还是选择同李珵挤在一起。
凤床很大,足以睡下三四人,但李珵就这么睡在中间,她只好开口:“你要么睡里面,要么睡外面,不里不外是何意?”
说完,李珵朝外侧挪了挪,沈怀殷不满意:“去里面。”
李珵听话地又往里侧挪过去。
沈怀殷躺下之前,在两人中间放了一碗清水,“不许越界。”
碗刚放下,李珵端起碗就喝了,往外一丢,碗砸在地榻上转了两圈,竟然没有碎。
沈怀殷真的生气了,冷冷地看着她:“滚出去。”
李珵不语,翻过身子,背朝外面,留给她圆乎乎的脑袋。
两人都生气,谁都不理谁。
次日一早,李珵爬起来更衣,不死心地将皇后拉起来,“伺候朕更衣。”
胆子更大了。
沈怀殷昨晚睡得不错,一夜无梦,但她不想起这么早,斜望了李珵一眼,道:“作妖呢?”
“皇后伺候朕更衣,不对吗?”李珵似乎故意与她作对,咬紧牙关,轻笑一声,挑起她的下颚,下一息,皇后将她拉上榻。
李珵始料未及,顺着她的力道猛地朝前扑去,“沈怀殷!”
听着她唤自己的名字,沈怀殷眉头微皱,抬手在她身后拍了两下,“喊什么?生怕宫人不知道你囚禁养母为后?”
李珵闭上嘴巴了,迅速爬起来,羞得面红耳赤,哀怨地看她一眼,赤脚跑出去了。
沈怀殷心情不错,自己便躺下睡回笼觉,李珵自己去上朝了。
两人不欢而散。
又一日夜幕降临时,李珵大摇大摆地来到中宫,巧的是皇后刚用膳,李珵慢条斯理地坐下来,般若贴心地给她拿碗筷。
静默无言。
膳后,李珵沐浴,爬上凤床。沈怀殷则是散步消消食,等她回来,李珵又躺在她的床上了。
再度各自安寝。
许是被皇后收拾过一回,李珵早起静悄悄的,也不敢作妖,但还是回头瞪了睡梦中人一眼,然后笑着离开。
反复两三日后,内廷司前任统领顾茗回京。
这份调令是皇后理政时下发了,当见到顾茗后,李珵有一瞬间的诧异,但还是笑着将人放走,“皇后在等你。”
顾茗不解,新后召她回来做什么?
不仅她好奇,就连李珵也在疑惑,陆真陆假办事不妥当吗?还是说,皇后不放心她安排的人,唯有将自己的心腹召回才会安心?
肃然的大殿内,李珵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皇后想做什么?
很快,政事缠身的李珵将此事抛开,她的心思都在朝政上,无暇与皇后玩些勾心斗角的小把戏。
她自己不在意,但沈明书提醒她:“陛下,顾茗回朝,您当仔细些。”
皇后心思深,无端将陆真陆假调走,又将顾茗召回,是何意?
沈明书浸淫朝堂多年,不难深想,皇后想真正的掌控内廷司。
为何要掌控内廷司?若是先帝在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无可厚非,所行也是正确的。
但如今的皇帝是李珵。
皇后与李珵离心到提防枕边人的地步了吗?
沈明书不理解皇后的做法,风雨欲来风满楼,她想提点皇帝注意皇后,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皇后在想什么。
“怀疑皇后吗?”李珵苦笑,“不会的,皇后不会这么做。她要什么,朕知晓。”
沈怀殷要什么都不会要帝位。
那两道圣旨就是最好的证明。
“朕不会怀疑皇后的。”
沈明书苦劝无果,沉沉盯着小皇帝,“陛下,朝政为主。”
“朕知道,卿且放心,朕不会让你想的那些事情发生的。”李珵做出保证,“皇后并非是你想的那般。”
见劝说无果,沈明书只好退出去,皇后不做无用之事,她在筹谋什么?
当晚,李珵依旧回到中宫,与皇后一道用膳,这回,她拉着皇后一道去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