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站起身,扶着桌子站好,颤颤地迈出一步,拍了拍许溪的肩膀,“别哭了,你伤心个什么劲啊。”
许溪哭哭啼啼地站起来,扶着她,低头却不肯说话。
皇后回中宫去了。
隔日李珵醒来,一切恢复原样,观主给她诊脉,“弱了些,好好养着。”
“朕知道。”李珵听话地点点头,收回自己的手,神色淡漠,前几日的调皮、活泼都跟着消失不见了。
她恢复了视力,好似失去了其他所有的东西。
观主也不好安慰她,只说:“你是皇帝,你自幼承受上官皇后教养,该知晓江山重任,大过小情小爱,切不可为了虚妄的爱情毁了江山。”
李珵还是点点头,一言不发,半晌后站起身来,招呼人来更衣,前往紫宸殿。
殿内空空荡荡,按照往日的时辰,皇后应该过来,但今日迟迟未曾出现。
李珵落座,道:“让他们都来,开朝会。”
内侍长闻言,心中大喜,陛下身子痊愈,天大的喜事。
朝臣见到龙椅上的皇帝后,面面相觑,各怀心思,行礼叩见皇帝。
皇帝恢复身子,朝局稳定,各方势力自然安定下来。
散朝后,李珵枯坐,沈明书拢着袖口,等着朝臣离开。
人都散了,沈明书才上前一步,揖礼问安:“陛下,平阳长公主如何处置?”
“贬为庶人。”
“李琰呢?”
“随母。”
沈明书听着圣言,暗自揣测,帝后必然又生嫌隙。小皇帝无精打采,看着像是病弱,实则是为情所伤。
“臣谨遵圣意。”沈明书领旨,她直起身后,李珵神色失落,往日喋喋不休爱说些闲散话,今日却闭口不言,多日不见,似乎成熟不少。
沈明书心中有数,善心地询问一句:“陛下,皇后殿下呢?”
“沈相有话说?”李珵掀了掀眼皮,“有话可直说。”
沈明书揖首,认真说:“您与皇后殿下的事,可曾妥善处理?”
李珵沉默,凝着眼前的女子。沈明书淡笑,“殿下是喜欢您的。但又不敢喜欢。”
她很矛盾,皇后想爱不敢爱,而皇帝年少,敢爱敢恨。
“皇后殿下被困深宫多年,受其折磨,肩负重任,但她深知江山之重。她不见您,却也是爱您。”沈明书主动为皇后说情,“她若不爱您,大可与您在一起,掌握天子,何其潇洒。”
“但皇后没有这么做,甚至觉得她一味避开您。她呀,敢爱不敢做。”
李珵静静地听着,“沈相有办法?”
沈明书:“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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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珵嫌弃她,说这么多做什么,淡淡瞥一眼,沈明书淡笑道:“铁杵磨成针,一年不可,那便三年。”
“像沈相这般不要脸地上赶着?”李珵开始无差别攻击,“朕还要脸面。”
本以为沈相有什么好办法,未曾想,竟然说出厚颜无耻的办法。
李珵恨不得将人赶出去,但好歹是左相,赶出去,损其颜面。
“陛下是要脸面还是要皇后殿下?”
李珵:“……”
“滚出去!”
沈明书扬唇,深深揖礼,转身出去了。
李珵自顾自生气,沈明书自己不要脸罢了,还要她跟着一起不要脸。
气过一通,李珵打起精神处理政事。
中宫内的皇后沈怀殷则是睡到自然醒,醒后也不急着起身,内宫庶务不多,不需日日处理。
醒来后用了午膳,随后去书房看书
皇后性子静,一本子书一盏茶,便过度过一下午。
天色入黑后,皇后独自用了午膳,随后早早入睡。
只是上榻后睡不着,辗转难眠,脑海里一片混乱,索性披衣而起,让人取了酒,对月独酌。
醉后片刻便入睡了。
且还是一夜好眠。
如此反复几日后,观主搬出宫廷,选址准备开药铺。李珵也因边境之事忙得团团转,无暇分身,恨不得一人分作两人去忙。
忙碌之际,沈明书给了皇后送了一重礼物。
一只匣子里摆着三本书。
是不文雅的书,但十分好看。沈怀殷用一下午的时间看过了,原路送回,还给了沈相。
沈明书看到书上的折痕,心中纳闷,皇后都看完了?
她还以为皇后是正经的人,未曾想,人家也不正经。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又给皇后送了本画册。
闲来无事,皇后不仅看了画册,甚至还给她一本新的,画迹都是新的。
沈明书震惊不已,彻底无言,皇后果然不正经。她原本想着给送些书看看,勾起欲望,未曾想到,皇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震惊之际,转手将画册呈送至皇帝面前。
皇帝半信半疑地打开,就一眼,立即丢给沈相,羞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想骂人:“你、你、沈明书,你太过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