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却不承认:“我何时针对大姐姐,她既然要立后,过继李琰有什么不好。”
沈怀殷冷笑,道:“不管如何,我今日过来带走李琰。”
“不知您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我这个长公主殿下。”
“监国的身份。”
李瑾暴怒,“你凭什么分开我们母女?”
沈怀殷摆手,内廷司使立即朝后院扑过去,她们都是皇后的人,也只听皇后安排。李瑾彻底慌了,“拦住、拦住她们。”
护卫们面面相觑,这可是皇后殿下的内廷司使。
李瑾见状无果,回头怒视沈怀殷:“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我只是闲散的公主,不入朝不闻政,就让你如此欺负吗?”
沈怀殷冷漠,神色清冷,“因为你活着。”
一句话让李瑾愣在原地。
活着就是错吗?
欺人太甚。李瑾的眼泪被逼了出来,尤其是看到李琰被人抱了出来,她急得要扑过去,陆假伸手推开她,道:“殿下,臣先回宫。”
“你把孩子还给我……”李瑾又急又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抱走,而自己无能为力。
沈怀殷慢悠悠站起身,走至她身边,目光淡淡,“心疼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
从始至终,沈怀殷都没有提及过李瑾中毒。
李瑾崩溃痛哭,上前抓住沈怀殷的袖口,试图拦着她不让她走,可内廷司使上前拉开她。
“皇后,你如此残忍,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沈怀殷轻笑,十余年来,自己过得水深火热,还怕什么样的报应?
她说:“我的报应来不来,不知道,但你的报应来了。李瑾,我需要什么,你很清楚。如果你给了我,李琰还给你,如果不能,我会让你一辈子见不到她。你该知道我的性子。”
“走。”
沈怀殷平静地离开,内廷司使们跟随主子,松开李瑾,快步跟上。
李瑾痛哭,瘫坐在地上,心中恨意勃生,沈怀殷,我与你没完。既然你承认自己的身份,那就准备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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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珵在窗口晒了会太阳,自己成功地摸索回去,躺在床上的一刻十分有成就感,笑容也多了些。
观主进来送药就看到她在床上傻笑,一时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忧愁。
“喝药了。”
李珵闻声坐起来,静静等着观主将汤药送到她的手上。
苦涩的汤药一口喝了,苦得李珵皱眉,但手中多了一个蜜饯。她玩笑道:“我又不是孩子,吃这个做什么。”
“吃了。”观主语气烦躁,将蜜饯塞进她的嘴里,“好好喝药,不要想其他的事情。”
李珵干瞪了一眼,随后朝前伸了伸,观主会意,主动让她握住自己的手。
李珵顿了顿,想到什么,询问道:“您为何不待在裴家呢?”
“你外祖母人老了十分聒噪,非要我再成亲。”
“成亲?”李珵噗嗤笑了出来,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笑得歪倒在床上,很快就被揪住耳朵,“笑什么?”
“我错了,不笑了。”李珵道歉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忙拍开观主的手,正色道:“观主,我若不做皇帝,您会带我回道观吗?”
一句话,让观主哭了出来。
李珵玩笑道:“我好多次在想,若是先帝选择李瑜,我就去找您,带您游山玩水,带您回裴家。可皇后告诉我,胜者为王败者寇,我若输了,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世,她都没有办法回道观。
要么做皇帝要么死。
但如今,她有了选择,皇后摄政,她眼瞎,是很好的机会。
观主压着自己的哭声,转身走了。
李珵听着脚步声,哎呦一声,“怎么走了呢,不答应就算了,我又不勉强你。”
没有人回应她。
须臾后,女官走进来,“陛下。”
“嗯,怎么了?”
“皇后殿下来了。”
李珵想起来,她还有个皇后,但她不想见。如今的局势,她与皇后的缘分已经尽了,过去一年的生活像是梦,吵吵闹闹,皇后起初迫于无奈才入宫为后,如今恢复记忆,只怕觉得荒唐。
“她想要什么,你也给她。玉玺在她手中,想来也没有什么再需要朕去做的。”
“殿下说想见您。”女官回答,她也是意外,殿下想进就进,何必让她通报一声。
且今日晌午殿下也来了,也没有通报,怎么到了黄昏就开始让通报了。
糊涂间,小皇帝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不见。”
女官准备转身通报,可一转身就看到皇后,吓得她忙要行礼,皇后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将她推了出去。
殿内沉寂无声,李珵仰面躺在床上,神色幽幽,不知在想什么,小脸发白,失去了往日的生动。